“就按承恩说的办。”
“父亲!”
“大帅!”
“我说,就这么办。”哱拜的声音不大,却没人敢再反驳。
他看向刘东暘,“你,守西门。承恩出城之后,你给他守好回来的路。”
刘东暘深深看了哱拜一眼,缓缓站起身,对著他,也对著哱承恩,抱了抱拳。
“末將,遵命。”
会议散了。
刘东暘走出总兵府,一名心腹都司跟上来,压著声音问:“將军,真给那个愣头青守门?”
刘东暘走在前面,没有回头。
“守。”他说,“把城门守得死死的,一只苍蝇,都別想飞回来。”
都司听得心里一寒,不敢再问。
另一边,哱承恩回到自己院子,他爹哱拜,已经等在了那里。
院里没有別人。
老將军亲手为儿子整理著盔甲上的系带,动作很慢,也很仔细。
“爹,你信他?”哱承恩问。
“不信。”哱拜回答得很乾脆。
“那你还让我去?”
“因为,不去是等死,去了,或许有条活路。”
哱拜帮他系好最后一根带子,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一个锦囊塞进他怀里。
“记住,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,再打开它。”
老人转身走了,背影在月光下有点弯,像一座快要塌了的石像。
子时。
天上没月亮,风很大。
寧夏城西门,在一阵“咯吱”声中,缓缓开了一道缝。
哱承恩一身重甲,手持长槊,回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城楼。
城楼上,刘东暘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他没说话,用力一夹马腹。
身后,五百名亲卫死士,像一股黑色的铁流,悄无声息地涌出城门,奔向那片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堤坝。
在他们身后,城门缓缓关上,落下了门栓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