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展昭的几番劝说下,白玉堂才在途径徐记酒楼时暂时放下,请梁掌柜得空洒点水,他顶多一个时辰便会回来取。
梁掌柜看到只是入夏后再寻常不过的荷花,许是因为刚采摘上来不多时,花瓣尤为鲜艳,枝叶翠绿,倒并不是什么稀罕物。
可白五爷这一做法倒让他暗暗惊奇,好生纳罕,忙不迭走上前亲自收下,让小二拿过去并嘱咐了好好看顾,一面笑着送白玉堂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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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谢谢支持。
白玉堂巳时进宫在崇德殿面圣,将所知消息悉数上奏。
赵祯还没从襄阳王为抢夺言家祖传玉石,灭言律钦满门的震惊中恢复过来,又骤然得知近年来朝廷为边疆战士准备的军需补给,竟有一大半被迟勒通过专人专线贩卖到了襄阳。
这些东西被运到襄阳落入谁手?为谁所用?又意欲何为?白玉堂如今作为一个只负责替皇上查明事情的副指挥使,旁的话已不需他再多说。
白玉堂立在下首,看得出这位仁爱为民的帝王,脸上的神情大有山雨欲来之势。
赵祯心底冷笑,如今已非他不顾血亲情面,只盼来日列祖列宗莫怪他冷血无情,竟然对自己的亲皇叔下狠手!
他一生不求开疆扩土,传唱千古,只求自己在位期间,大宋百姓能安居乐业,生活无忧。
襄阳王是真的广招江湖人士,凑齐一班乌合之众欲意图谋不轨也好,还是与朝中大臣结党营私,来日说他不作为逼他退位让贤也罢,赵祯到今日上朝为止都没有动过要将襄阳彻底清洗一番的心思。
只是这一刻,赵祯身处高位,才惊觉高处不胜寒,心境大不如从前。
襄阳王赵爵与其党羽已背负数条命案,想必除了由包拯呈上来的言家灭门一事,至今还有许多苦主被困于襄阳状告无门。
他的仁爱能给予万民,却决不能再纵容这些意图犯上作乱,动摇国之根本的人。
枉他也是皇室血亲,竟意识不清军备物
,猫儿在常州老家的祖宅,还是陷空岛的雪影居,白家港,又或者西京洛阳?
其实白玉堂心里更偏向于洛阳,他前世了却余生的地方,虽曾觉得处处孤寂,可今朝猫儿在身旁,白玉堂想去那里造一座府邸,要用尽世间奢华之物器,每间屋子里的地板都铺上这冬暖夏凉的玉石!
白玉堂心里的计划就在赵祯凝重的脸色之下默默决定好了。
他回神看了眼赵祯,只等皇上一开口,便拱手直言此事虽牵扯过大,但已经查明,圣上若无其他吩咐,臣他就先行告退了。
白玉堂还想早点回开封府跟一大家子用午饭呢,顺道还得去趟徐记酒楼,他怕展昭脸皮薄,不好意思拿着那么多一背篓的荷花回去,这样的天气,再放久点不好好养着就得枯萎了。
赵祯心中如万蚁噬咬,他自认为对襄阳王不薄,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比他心里猜测的还残酷无情。
倘若赵祯再上些年岁,遇了这事估计真能喷出一口老血来。道是无情帝王家,权利果然能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。
赵祯的手掌心紧压在描金白玉茶盏的杯盖上,两道英挺的剑眉之下目含冷冽凌光,气势逼人,冷声唤了千城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