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会包大人才进宫,他后脚就跟来了,还独自在御街旁边的槐树下心事重重的站了那么久,展昭不得不多想。
若不是看公孙先生近来面色不霁,展昭猜测多半是跟不知去向的中州王有关,所以碰上出宫回府的慕薛上前熟络几句打探下情况,他还不一定会瞧见白玉堂清早的这一幕。
白玉堂搔了搔鼻尖,心想着证据还在自己怀里,待会得找个时机毁灭掉。
展昭微微侧身看了王朝一眼,王朝若有所感的偏头望来,立即心神领会的点了点头。
展昭温润一笑,转眼看向白玉堂,大人散朝后还得去崇德殿单独见皇上,你先陪我去吃碗馄炖,时间还来得及。说完也不等白玉堂答话,已经转过身往御街方向而去。
白五爷跟上去,走在展昭身后故作理着衣襟,将怀里的信封先藏严实了。
二人衣裳随风起伏纠缠,展昭突然回头看了眼白玉堂,还没说话已经被人握住了手腕。
金鳞锦霞浮在天边,金乌携浮云而出,日光明亮耀眼,照万里河山,千里人家。
展昭与白玉堂携手从御街旁的槐树下走过,白玉堂拿过了展昭的巨阙,抬高手用巨阙挑着前边的槐花玩,看那一串串雪白含翠的花穗被巨阙拂过,又轻轻落下半空,与展昭官帽上的红穗丝绦亲吻而过。
展昭抬手,指尖捏了朵如珍珠般细小的雪色花蕊,随口道:展某还以为你急着赶来,也是要进宫面圣呢,这会陪我去用早点,不会误事吧。
白玉堂脚步一顿,就觉得猫儿说的这话这语调怎么听都有些不对,白玉堂不是爱瞎琢磨的人,但是近来也隐隐觉得,展昭在有关自己一言一行方面都比以前更上心了。
这本是好事,但白玉堂觉得猫儿好像生怕自己待他背过身去就要干什么大事一样。
白五爷心知这一切的根本缘由,内疚惭愧自是不必多说,他浑然不觉展昭话中有话,只是将巨阙又还给对方,随即腾了只手揽住展昭的肩膀往自己身旁靠。
皇上这会也没空召见我,等大人出宫再面圣也不迟。白玉堂答道。
展昭慌张停步,几乎是习惯性的想看周围有没有人,幸而这个时辰往御街来的人少之又少,展昭这才松了口气。
白玉堂这一揽倒是将展昭心底之前浮起的疑虑给打散了,展昭握住巨阙,用剑柄点了点他胸膛:真是得寸进尺,准你在外拉手,你就把展某往怀里搂。
白玉堂抿唇低笑,无意间瞥见展昭垂着官帽红穗丝绦旁的耳尖浮起了一圈绯红。
怕什么。白玉堂在展昭耳边不轻不重的呼了口热气,他美眸含情带笑容,启唇在展昭耳畔说:既然心生欢喜,何必欲盖弥彰。
这句话白玉堂说得又轻又缓,如春日绵绵不绝的细雨落在清幽平静的碧水湖面上,让展昭心中涟漪不断。
展昭面色微窘,静了半晌,侧过头不让白玉堂看清他此刻的神色,最终还是让人揽着走上了汴京城大街,没再做任何挣扎。
,为白玉堂不让她再继续盯着看了,双颊立即染上飞霞,连忙垂下头伸出双手受宠若惊的接了碎银两,复又抬脸飞快瞧了白玉堂一眼,紧接着朝他鞠了个躬,立即欢欢喜喜地跑远了。
她如蝴蝶般轻盈的背影融进了城内逐渐热闹起来的早市里,心里呐喊着:要告诉阿奶,这世上真的有比月下荷塘还好看太多太多的大哥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