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姝宁眼角微抽,沉默片刻,方才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言以对的意味:“……王爷,您果真是想得太多了。”
见萧凌川依旧用那揶揄的目光打量着自己,她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:“我去藏锦阁探望崔侧妃时,赵侧妃竟故意在院中用麝香熏衣物,想来是刚知道我怀上身孕,刻意为之。我见她心怀叵测,便特意赐她麝香,让她一次熏个痛快!”
“她竟敢如此算计于你?真是岂有此理!”萧凌川闻言,脸色骤然阴沉,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,“看来,本王得好好给她个教训,免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!”
说罢,他起身欲走,却被姜姝宁出声唤住:“王爷,您就不怕因此得罪雍王吗?”
雍王虽远在封地,但身为皇室血脉,其母族在朝中影响力犹存,他自身更握有重兵,权势不容小觑。
前世,他便是瑞王的重要助力之一,绝非等闲之辈。
“本王就是要得罪他!”萧凌川冷笑一声,目光中透着几分不屑与挑衅,“本王倒要瞧瞧,他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势力!”
当晚,萧凌川以赵若晚谋害皇家血脉为由,将她关进景王府的地牢。
他故意未限制赵若晚身边李嬷嬷及婢女的自由,存心放任她们将消息传至雍王处。
钓鱼的饵已抛下,只待那条大鱼自投罗网。
千里之外的雍王封地,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滔天巨浪。
雍王虽为萧凌川的皇叔,却仅年长他数岁,尚未及而立,风华正茂,野心勃勃。他看完信,顿时怒火中烧。
“萧凌川!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“好一个景王,真是好样的!”
他原以为送赵若晚入景王府,是与萧凌川心照不宣的结盟信号,是双方势力试探交融的第一步。
可现在,萧凌川竟敢以“谋害子嗣”这种可笑的罪名,将他的表妹以及雍王府的颜面,打入阴暗潮湿的地牢!
这哪里是惩戒一个妾室,这分明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!
萧凌川根本无意与他合作,就连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都不愿多做。
,政贤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,“赐座。”
萧凌川谢恩落座,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朕今日叫你来,是想问问你府上的事。”萧政贤慢悠悠地开口,“朕听说,你将雍王叔的表妹,你的赵侧妃,打入了地牢?”
“是。”萧凌川答得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犹豫或心虚。
萧政贤像是有些意外他的坦然,身体微微前倾:“为何?总得有个缘由吧。”
“赵氏心思歹毒,意图以麝香谋害本王尚未出世的子嗣。”萧凌川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此等毒妇,关入地牢已是看在雍王皇叔的颜面。依本王的性子,本该一纸休书,将她逐出王府!”
萧政贤的目光闪烁了一下,他敏锐地抓住了重点。
“哦?尚未出世的子嗣?”他故作惊讶,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探寻,“不知是哪位侧妃有此福气,怀上了四弟的孩儿?”
他几乎可以断定,是姜姝宁。
也只有姜姝宁,才能萧凌川如此冲动护短。
可姜姝宁的身份,如今只是个见不得光的逃犯,他倒要看看,萧凌川要如何回应。
萧凌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