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谷夕抬起头,海世鱼央的头发像海藻,被汗浸湿贴在额前,脸庞显得格外苍白,宛如初冬覆盖着薄霜的窗玻璃。
海蓝色的眸光如同轻波,也是朦胧的,海世鱼央的眼神温情至极,像轻纱,像月光,像水。
像一根尖利的铁刺。
狠狠地扎穿西谷夕的心脏。
泪意再度上涌,血液也上涌,西谷夕头脑发热,那些搅成一团的思绪全部燃烧,化成纷纷扬扬的火星和灰烬。
他难道要让病人一直安慰他吗!
西谷夕抬手,三下五除二,用力地抹掉脸上的泪水,脸搓得通红。
他小心翼翼地抓住海世鱼央的手,脸颊不住地往他的掌心里靠,不自觉地轻蹭了几下。
鱼央的手太凉了!
西谷夕牵起这只比他大一号的手,想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手。
海世鱼央握拳,西谷夕的两只手加一起都不能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。
西谷夕哼了一声,将他的拳头贴在自己的嘴唇边。
海世鱼央看到他的动作,回忆小时候抓萤火虫的囧样。
“你有没有抓过萤火虫?”
西谷夕摇头:“我只抓过楸型虫!”
“我小时候抓过一只不务正业的萤火虫,”海世鱼央笑道,“我每天早晚各催它一次,他都不发光,直到……”
“直到什么?”
“直到我给他改了一个名字,啪,他就发光了。”
海世鱼央神秘兮兮,发光说得跟开灯似的,西谷夕半信半疑。
“什么名字啊?星星?”
“No,是金子,”海世鱼央揭晓谜底,“因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。”
西谷夕瞪圆了眼睛,空气凝滞了三秒。
“这是脑筋急转弯吗,还是萤火虫真的发光啦?”
海世鱼央信誓旦旦地勾起唇角:“真虫真事。”
西谷夕破涕为笑,他能想象出小小的海世鱼央对着昆虫箱絮絮叨叨,用尽手段,最后无可奈何给萤火虫赐名金子的模样。
“你小时候真可爱!”
海世鱼央:啊?这是怎么听出来可爱的……
“你不用哄我了,应该是我哄你才对!”
西谷夕揉揉鼻子。
受伤的是海世鱼央,要学弟反过来照顾他的心情,不行!
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这样。
谁哄谁在海世鱼央眼里没差,他当即开摆。
“那你哄我吧,我现在很焦虑春高的事,要是一休息就休息几个月,技术退步该怎么办?”
“相信我,你的肌肉是有记忆的!”西谷夕不假思索地一握拳,“会水的人就算长时间不游泳,只要下了水,也能很快把技术捡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