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星大厨的厨刀……”霍昭的目光扫过伤口,突然捏住他手腕,“也会划伤主人?”
阮栗呼吸微乱,却踮脚凑得更近,“可亲自送饭的是我呀。”
“合约第三条。”霍昭扯开他,松了松领带,“双方保持必要社交距离。”
“送饭是给你的报酬。”阮栗无视他眼神的警告,当着他的面亲了一口钻面,“啵唧”一声,露出无辜的眼神,“不行吗?”
霍昭不再多言,“伤口让谢言给你重新包扎拿药,免得别人说亏待你。”
“好的,老公。”
毫不意外,又得到一个犹如利剑的眼神,阮栗无辜眨眼。
这顿饭他吃得很开心,重点在他。
“去老宅。”离开公司,一上车他就拨通电话,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对了,今天做便当的厨师,工资翻倍。”
霍家老宅坐落在半山,百年古树掩映间,低调的黑铁大门缓缓滑开,一辆黑色轿车无声驶入。
阮栗下车的第一件事,就是套上自己的防晒衣,戴上墨镜,坐上院子里面的代步车就往外面开去,驾轻熟路。
来到了一个人工湖旁,找到熟悉的身影,他带着工具,边走边用力地挥着手,“爷爷!我带了您最爱的那款鱼饵!”
霍老爷子闻声回头,鱼竿都跟着晃了晃,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声音中气十足:“来得正好!刚来了群鳜鱼,就等你的秘制饵料了。”
阮栗小跑着凑近水桶,突然瞪圆眼睛,阳光落在他睫毛上,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,“天哪!这条得有十斤吧?爷爷您把鱼王都钓上来啦?”
老爷子哈哈大笑,招呼他坐在一旁,当话题转到霍昭时,阮栗不自觉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耳尖都泛起薄红。
“其实…我没告诉过阿昭我喜欢这个戒指。”他低头用鞋尖碾着草地,“可他就是知道了。”
老爷子正要打趣,忽见水面浮标剧烈抖动,两人同时惊呼,谁都没注意身后树下,一道身影已静立多时。
霍临回到客厅,拿着剪刀修剪着佣人刚从外面采摘回来的玫瑰花,娇艳欲滴,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温馨的画面,尤其是阮栗说起霍昭时亮晶晶的眼睛。
剪刀猛地扎进玫瑰根部,汁液溅在他虎口,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那年跪在老宅书房,额头抵着地毯,嗅到的陈年檀香混着老爷子鞋底的尘土味。
他轻笑,心中的破坏欲放大到极致,指腹碾碎花瓣,艳红的汁水顺着掌纹渗进伤口。
疼,但痛快。
凭什么?
凭什么他像条狗一样讨来的三千万,还不够霍昭在拍卖会为lumièrenoire举一次牌?凭什么他拼死撕咬才挣来的立足之地,霍昭生来就能踩在脚下?就因为他那个下贱的出身?可这身脏血……不也是霍家赏的吗?
“临少爷!”管家盯着他鲜血淋漓的手,惊呼一声。
霍临垂眸,看着掌心被玫瑰刺伤的血迹,漫不经心地将整束花扔进垃圾桶。
霍昭,你该知道的。
你珍视的、在意的、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东西……
我总是忍不住想,它们被一点点碾碎时,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声音?
“爷爷,我不在这吃饭啦,阿昭刚给我发消息说晚上要回去!”
“好啊,有了老公忘了爷爷。”
“……”
外面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,他看着自己伤口,眼中闪过某种令人战栗的兴奋,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弧度,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而克制,他转身上了楼,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计划。
等霍临再从楼上下来时,客厅里飘着炸小鱼仔的香气,酥脆鲜香,勾得人食指大动。
他缓步走近茶案,执壶为老爷子斟了杯热茶,水面平稳无波,映出他低垂的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