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,他肯定不介意。”友人拍拍他的肩安慰着。
水晶杯壁发出规律的轻响,霍临垂眸凝视杯底残存的酒渍,忽地低笑出声:“……但愿如此。”
*
夜色中,霍家的轿车静静等候。
阮栗钻进后座,指尖轻揉太阳穴:“张叔,今天开慢些。”
隔板无声升起,将车厢隔成两个世界,凉风从窗缝钻入,吹散几分酒意。他自嘲地勾起嘴角,若不是霍昭,此刻他或许就是向青口中那个“低贱的beta”。
车窗倒影里,他看见八岁之前的自己。福利院阴冷的储藏室里,瘦小的男孩抱着膝盖,数着墙上的霉斑,被欺负,被霸凌,吃不饱穿不暖,身上遍布伤口……
直到霍昭来福利院做义工那天,帮他打跑了欺负他的人,还请他吃了大餐,这一天是他人生的转折点。
两个月后,他被阮家接了回去,说他是走丢的阮小少爷。
是阮夫人去参加霍家宴会的时候,偶然发现了那天拍摄的照片,所以才有了后来,一切如梦似幻。
他没有办法不爱霍昭。
一年前,为了嫁给霍昭,在霍昭需要帮助的时候,他爸妈提出了让霍昭娶他的条件。
霍昭不同意,因此,他主动提出签订合约,可以不领证假装夫妻,只需要一年,如果一年之后霍昭还不爱他,他就离开,但是在合约期间,霍昭需要帮他解决生理需求,并在外承认他的身份。
阮栗闭了闭眼睛,还有半年的时间。
主卧里,他蜷在霍昭昨夜躺过的位置,在空气中喷洒了霍昭信息素同款香水,一夜好眠。
阳光透过纱帘时,厨房正上演年度灾难片。
厨师长看着焦黑的煎蛋欲言又止:“小先生,还是我来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照旧吧。”阮栗垂眸盯着自己染上酱汁的袖口,突然想起霍昭上次说他很娇气时的表情。
再下楼时,他换了身轻薄款的奶白色针织套装,像块温润的羊脂玉。
负责他出行的司机昨天请假了,今天送他去公司的是霍昭的专属司机李叔。
阮栗坐在后面若有所思,当李叔准备把格挡升起来的时候,被阮栗抬手制止了,声音温柔,“李叔,听说你儿子住院了。”
李康盛愣了一下,立马打起了精神,磕磕巴巴,“您放心,不传染的。”
“没事,听说你在借钱。”阮栗左手抚摸着保温饭盒,右手拿出了一张卡,“这里面有300万。”
李康盛开车很稳,他眼睛余光看到那张银行卡,车速慢慢降了下来。
他儿子的病不是绝症,只要有钱就能治,可他亲朋好友都借了个遍,还差一百五十万。
阮栗轻轻地笑了笑,“李叔是在霍家工作了5年?”
李康盛点头,嘴上起了死皮,“马上六年了。”
“那这钱不多,救命钱。”阮栗推了一下银行卡,“钱可以再赚,工作可以再找,但你儿子等不了。”
这会儿车速极慢,几乎都要停下来,李康盛犹豫地通过后视镜和阮栗对上眼神,“您要我做什么?”
阮栗举了举手中的保温饭盒,很是无辜纯净,笑容更大,“我是霍昭的妻子,我很关心他的行程。”
车速在等红绿灯时彻底停下来,李康盛拿过银行卡,语气恭敬,“我开车,您放心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阮栗踩着会议结束的尾音推开办公室门,此时霍昭刚结束一场会议,站在办公桌面前,西装革履的轮廓镀着层冷光,抬头时眼底的寒意还未敛尽。
“阿昭哥哥~”他捧着保温盒凑近,故意将带着红点烫伤的食指蹭过对方袖扣,“阿昭哥哥,这可是我亲手精心制作的,你今天要吃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