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轻若蚊蚋的言语陡然刺入脑海:
“……理应不易察觉,只道是酒劲上头。饮过大概半个时辰左右,便会虚弱无力,倘若动武运气,更是不肖片刻,便会人事不省。”
这药效甚似那个……他努力回忆着……忘忧客舍中的醉仙香!
只是更烈,更毒。
难道是松鹤子已然……
怎么可能?
玄鹤堂悬壶济世数十载,医圣之名响彻大江南北。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朝堂重臣,多少人都曾受其恩惠。淮南王更是对其推崇备至,不仅以国士之礼相待,更是不吝重金资助玄鹤堂扩建。名利财帛,于松鹤子这般人物而言,不过是过眼云烟。
可思及昨日
寒意倏然攀上脊背。
昨日在寿宴上,他还以带尸体让松鹤子鉴别相威胁。辨别易容术,松鹤子的判断是金科玉律。而治病救人,松鹤子更是首当其选。
但若这些人当真能在玄鹤堂动手脚,甚至顶替松鹤子……
不仅元一道长生命危险!这一桩命案,还会被栽到远风卫头上!
他猛地攥紧掌心。
鸢儿定是先想到了这些,才提前一步返回玄鹤堂探查。可那时已过了一日了……她岂不是自投罗网?
他心乱如麻,思绪飞
转间,已经快步踏入堂内。
客房被他一间间踹开。
云鸢不在。元一不在。
松鹤子也不在。
一场虚惊
云鸢踏入玄鹤堂时,便觉异样——太安静了。
她快步穿过前厅,推开那扇青竹门帘,却见医榻空置,白麻布单铺得一丝不苟,连药枕都摆放得整整齐齐。这哪里像是收治过伤患的样子?若远风卫真将重伤的元一送来此处,怎会连半点痕迹都不留?
松鹤子不知所踪,药童支支吾吾,言辞闪烁,护院冷硬如铁,不允她踏入深院半步。
远风卫正在外院守着。风延远有过交代,无论元一道人如何,决不可透露半点风声。
贸然让远风卫强闯内院会打草惊蛇。更何况她并不确定八公山的药是否真的出自松鹤子之手。
云鸢蛰伏在檐角阴影处,静静切割着护院换防的间隙。当最后一队守卫转入回廊,她身形一展,轻点飞檐没入后院。
青砖冷月,她贴着墙根潜行,踩着巡逻护院脚步声落足。待至深院月洞门前,一阵熟悉的药香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让她颈后寒毛倒竖。
纱窗透出摇曳烛光,却不见人影晃动。云鸢屏息凑近——屋内空寂得反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