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公主府第,但其实不过是在安乐公主及笄之礼后,依宫中旧例敕造。
但安乐公主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。
她不愿远离宫闱,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父皇母后的记忆里渐渐淡去,最终沦为联姻的棋子,或是被送往草。。。
校尉言罢,台下将士肃然静默,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:“愿随将军,扫尽乱世!誓灭苦难,还我太平!”声浪滚滚,惊起江畔群鸟,连对岸残破的曹营废垒也为之震颤。阳光渐炽,照在刀锋上,反射出万道金芒,仿佛天地共应此志。
校尉缓缓走下高台,心中却无半分得意。他知道,豪言易发,践行极难。乱世如渊,人心浮动,一着不慎,便前功尽弃。他回到帐中,命人取来荆襄地图,铺于案上,凝神细观。巴蜀之地,山川险固,沃野千里,确为立国之基;然益州牧刘璋暗弱,朝政松弛,若曹操缓过气来,必先图之。若孙权背盟西进,亦可顺流而下,直取江陵。此地,实乃兵家必争之咽喉。
正思忖间,陈震入帐,呈上一封密报:刘备主公已于三日前启程赴江夏,拟与刘琦商议共治荆州之事,并有意召诸葛亮同行。另据细作回报,许都方面已有动作,曹操虽退守南阳,然已遣蒋干为使,秘密联络张鲁,欲借道汉中,窥视巴蜀。
校尉眉头紧锁,沉声道:“曹操败而不亡,其心未死。借张鲁之手扰我侧翼,此计阴毒。”他提笔疾书,命陈震速派快马将信送往江夏:“请主公暂缓与刘琦深谈,勿轻许共治之约。刘琦虽忠,然其下多旧臣,恐有附曹之辈。孔明务必速返,共谋大计。”
又令李通整备骑兵五千,屯于安陆,随时准备北援;另调赵云一部水军巡弋汉水,防备曹军自樊城南下。他自己则亲率主力移师沔阳,扼守汉水要冲,一面督修城防,一面继续推行屯田新政。
春去夏来,麦浪翻金。新垦的田亩迎来首季丰收,百姓扶老携幼,载歌载舞。仓廪渐实,民心日稳。校尉并未因此懈怠,反而更加勤政。每日五更即起,巡营查哨,午后批阅文书,夜则召集幕僚议事,常至三更方寝。他深知,一时之安非长治久安,唯有根基深厚,方能御外患于千里之外。
某夜,暴雨骤至,雷电交加。校尉正在灯下翻阅《孙子兵法》,忽闻帐外急报:沔水暴涨,下游堤坝告急!他披蓑戴笠,冒雨亲往查看。果见数处土堤已被冲开缺口,浊浪汹涌,直逼民屯。他立即下令全军出动,以沙袋、木桩堵漏,并命工匠紧急架设浮桥,转移百姓。
将士们冒雨奋战,泥浆满身,双手磨破仍不退缩。校尉亲自扛包填堤,与士卒同劳。一夜鏖战,终保大堤无虞。天明时分,雨势渐歇,百姓跪地叩谢,泣不成声。校尉扶起老人,沉声道:“此非我一人之功,乃三军同心,万民协力。堤可溃于一隙,国亦如此。今日护的是田,明日守的是江山。”
消息传开,民间愈发敬仰,称其“牛将军仁如春雨,威若雷霆”。更有孩童编成歌谣:“牛将军,不怕雨,扛麻袋,救千户;夜里睡,梦里笑,明年麦,长得好。”歌声遍野,竟传至江东。
孙权闻之,沉默良久,叹道:“此人不居高位,却得民心若此,真非常人也。”遂遣使送来战船图纸十册,皆东吴最新水战利器之制式,附书曰:“共抗曹贼,当同心协力。器械相通,方能制胜。”校尉收礼后,亦回赠荆楚良种百石、农具千件,并亲书一信:“唇齿相依,利害与共。愿两家子弟,日后并肩驱胡,光复汉室。”
然而,暗流从未停歇。六月某日,一名自称是许都逃奴的汉子求见,言有要事禀报。校尉召入帐中,见其衣衫褴褛,面有菜色,然目光炯炯,不似寻常流民。细问之下,此人自称姓辛,曾为曹操府中誊录文书的小吏,因不堪酷刑逃出,藏身荒野半年,终寻路南来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残破密信,字迹虽损,然尚可辨认:“……若刘备受封荆州牧,则许以江夏为饵,诱其内讧;另遣细作混入其军,伺机刺杀牛某,此人不去,终为大患……”落款虽无名,然笔迹与前番伪造之信极为相似,显系曹营惯用手法。
校尉冷然一笑:“曹操果然不肯罢休。”他并未立即处置辛姓男子,而是命人将其安置别帐,好吃好住,却暗中派人查验其言真假。三日后,陈震回报:辛某所述路线、关卡、狱中情形皆与实情吻合,且其身上伤痕确为烙刑所致,非伪饰。
校尉这才信其为真,召而慰之:“尔能冒死来投,忠义可嘉。自今往后,不必再隐姓名,吾任你为记室参军,专理情报往来。”辛某涕零拜谢,自此竭诚效力。
校尉随即调整部署:加强主营戒备,增设三层岗哨;令鲁志善改良火油配方,制成可延时引爆的“霹雳弹”,藏于要道两侧;又命赵云在夷陵至江陵一线布下暗桩三百,凡陌生面孔入境,一律盘查拘押。
果然,七月十五夜,一名“商贾”试图潜入主营,被哨兵识破,搜出身藏淬毒短匕一把,袖中更有密图一幅,标注校尉日常行止与营门换防时间。审讯之下,供出幕后主使竟是蔡瑁旧部蔡中,此人早已投靠曹操,假意归顺,潜伏军中已逾半年。
校尉不动声色,命人将计就计,让被捕刺客写下“任务已完成”的密信,由原路送出。不出五日,江北传来消息:曹操接到“捷报”,竟赏蔡中黄金百两,并催其尽快策划第二次行动。
校尉冷笑:“豺狼终露爪牙。”当即下令收网。一夜之间,军中隐藏的七名细作尽数落网,连同蔡中一并押至校场。他亲自主审,录其口供,当众宣读罪状,然后斩首示众,头悬旗杆三日,以儆效尤。
自此,军心大定,内外肃清。百姓闻之,皆称“牛将军明察秋毫,鬼魅难藏”。
八月,秋高气爽。刘备自江夏归来,正式受刘琦推举,领荆州牧,驻公安。诸葛亮亦随之返回,二人连夜召校尉议事。
帐中,刘备神色凝重:“如今我虽得荆州名分,然地狭兵少,四面强敌环伺。曹操虎视于北,孙权觊觎于东,刘璋闭关于西,张鲁割据于西北。若不早图根本,恐难立足。”
诸葛亮轻摇羽扇,徐徐道:“主公所虑极是。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。今曹操新败,元气未复;孙权虽强,然志在自保;刘璋昏庸,百姓思变。此正取益州之时也。若得巴蜀,凭险而守,广积粮草,养精蓄锐,十年之后,可举兵北伐,兴复汉室。”
校尉沉默良久,方开口道:“孔明所言,乃长远之策。然取益州一事,须慎之又慎。刘璋虽弱,毕竟汉室宗亲,我若兴兵讨之,名不正则言不顺,恐失天下人心。况孙权必以此为口实,称我背盟夺地,届时联军破裂,反受其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