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一辆盖着厚帆布的马车轱辘轱辘驶进梁山营,车轴压得地面微微发颤。
车帘一挑,“轰天雷”凌振抱着个铁箍木箱跳下来——
这汉子生得五短身材,肩宽背厚,一张紫棠色面皮上满是风霜,络腮胡密匝匝支棱着,沾着些硝石粉末,倒像是从火药堆里刚钻出来。
见了王进,凌振把木箱往地上一墩,瓮声瓮气地嚷:
“头领要炸哪个龟孙的城?俺这箱家什刚在济州城外试过,一炮能掀翻半座土台,石头都能炸成粉!”
“凌振兄弟,可算把你盼来了!”王进拉着他往中军帐走,
“快进来,这凌州城的墙,非你这‘轰天雷’炸不开。”
进了帐,凌振解开木箱锁扣,从里头翻出个油纸包,抖出些灰黑粉末:
“头领瞧瞧俺这‘飞天火药’,硝石八、硫磺一、木炭一,配了三年的老方子!爆得快,抛得高,先前在祝家庄破山修路,就靠它轰塌了一个山头。”
王进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,眉头微微蹙起。
他指尖碾着药粉,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工地上听老技术员讲过的黑火药配比——
那时候为了炸地基,反复试验过硝石、硫磺、木炭的比例,硝石太多会爆得太急,力道反而散。
“凌兄弟,这方子打土台行,对付凌州城的包砖城墙怕是不够。”
王进取过纸笔,在纸上写下个方子,
“试试硝六、硫二、木炭二。硝石减些,让燃速慢半拍;木炭加些,后劲能更足。”
凌振盯着方子瞅了半晌,挠了挠络腮胡:
“头领这配比……倒从没试过。硝石少了,威力能够?”
“你且试试。”王进一笑,
“我早年在乡学里看过些杂记,说这般配比的火药,炸力更‘聚’,能往砖石缝里钻。”
两人当即在营后空地支起靶场,搬来几块从凌州城拆来的旧砖石当靶子。
凌振按新方子调了药,装在麻包里点燃。
只听“轰”一声闷响,烟尘散开后,砖石上的裂缝果然比用旧方子时深了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