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王进蹲在碎石前,手指抠着裂缝仍摇头:
“还不够。你看这裂缝,都是横的,没往墙芯里走——那城墙内里填的是黄泥,得先把黄泥震松。”
王进忽然想起抗战纪录片里民兵炸碉堡的法子,叫人找来些细沙,在锅里炒得滚烫,掺进新配的火药里:
“沙粒轻,能跟着气浪钻砖缝,就像给火药加了‘牙齿’,先把内里的虚土啃松。”
二次试炸,药包炸开时,砖石表面竟炸出密密麻麻的细孔,连内里的黄土都顺着裂缝簌簌往下掉。
凌振看得眼睛瞪成了铜铃,伸手在细孔里抠了抠,首咂舌:
“邪乎!这沙粒竟比铁屑还管用!头领这法子,真从杂记上看来的?”
王进笑而不答,心里却清楚,这哪里是杂记,分明是前人用鲜血换来的经验。
解决了火药威力,新的难题又冒了出来——药包怎么固定在城墙上?
凌州城墙的砖缝看着宽,表面却只抹了层薄灰浆,里头全是松垮的黄泥,寻常药包往墙上一贴,风一吹就晃。
王进望着靶场的假墙,忽然想起那日探查时摸到的砖缝:
“得让药包自己‘抓’住墙。”
王进叫铁匠打了些五寸长的铁针,又在麻包两侧安了带倒钩的铁爪:
“铁针钉进砖缝,倒钩勾住砖沿,再用竹篾把药包撑硬了,准能嵌得牢。”
头回往假墙上安,铁针刚钉进半寸就滑了出来——
那层灰浆太薄,根本抓不住力。
王进盯着滑出来的铁针,忽然瞥见地上的桐油桶:
“往针尾缠圈麻绳,蘸上桐油混石灰调成的糊。这糊干了能粘住砖石,麻绳还能塞进缝里当‘防滑索’。”
这回再试,药包往墙上一按,铁针带着麻绳钉进砖缝,倒钩“咔嗒”一声勾住砖沿,任人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,真像长在了墙上一般。
凌振拍着药包大笑:
“成了!这下药包就像扎进墙里的钉子,炸力准能全用到点子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