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因他拿捏着都监的软肋。”王进声音压低,
“都监手握三千精兵,枪法天下无双,若真心要娶程婉儿,凭他一个太守拦得住?说到底,是都监还念着朝廷的功名,怕落个强抢民女的名声。”
董平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惊惶,随即化为恼怒:
“我……我那是顾全大局!”
“大局?”王进冷笑一声,
“程万里暗地里勾结济州府,上个月刚送去两车金银,说是‘防备梁山’,谁知道是不是私通?他女儿程婉儿早被许给了济州通判的儿子,只瞒着你罢了。”
这话如同一记重锤,董平“噌”地站起来,腰间短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:
“你说什么?”
扈三娘在旁添了句:
“我们街坊张屠户的表弟在府衙当差,前几日喝醉了说的,还说程太守正盘算着把你调去凌州,离东平府远远的呢。”
董平脸色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,双手攥得指节发白。
王进端起酒碗递给董平:
“都监,良禽择木而栖。那程万里视你为眼中钉,朝廷又奸臣当道,你空有一身本事,何苦受这窝囊气?”
董平接过酒碗,却没喝,只是盯着碗里晃动的酒液。
月光从窗棂照进来,映得董平脸上阴晴不定。
王进知道,这根刺己经扎进董平心里了。
“女儿红……”董平忽然喃喃道,“再给我满上。”
王进提起酒坛,“咕嘟咕嘟”倒了满满一碗。
这一夜,西街的小院里,酒坛空了一个又一个,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董平才带着一身酒气,踉跄着离开了。
扈三娘关上门,低声问:
“他会反吗?”
王进望着董平消失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笑:
“程婉儿是他的软肋,也是咱们的突破口。等着吧,不出三日,必有动静。”
窗外,早起的卖花女己经在街上吆喝起来,声音清脆,却不知这平静的东平府,己埋下了燎原的火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