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朝奉忽然扬手要打,却被扈成一把攥住手腕。
年轻人的手像铁钳,捏得老庄主“哎哟”一声痛呼。
“你敢动手?”扈成眼神如刀,
“我爹在世时,常说你祝朝奉是笑面虎,当面称兄道弟,背后捅刀子!今日我才算见识了!”
“反了!反了!”祝朝奉挣不脱手,气得浑身发抖,
“独龙岗的规矩都被你这逆子坏了!长幼尊卑何在?”
“规矩?”扈成猛地甩开他的手,祝朝奉踉跄着后退几步,险些摔倒,
“你祝家的规矩,就是弱肉强食!告诉你,彭玘我今日要定了,我姐姐若有半点损伤,我扈成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掀了你祝家庄的地基!”
扈成转身冲影壁后喊:
“送客!”
几个扈家庄庄丁拿着棍棒从两侧涌出来,横眉立目地盯着祝朝奉。
老庄主望着扈成决绝的背影,又看了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庄丁,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
“好……好个扈成!”祝朝奉扶着家丁的手,声音发飘,
“你给我等着!我祝家庄若有翻身之日,定要你扈家好看!”
“随时恭候!”扈成的声音从影壁后传来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朱漆大门“哐当”关上,像一记重锤砸在祝朝奉心上。
祝朝奉望着紧闭的门扉,忽然“哇”地喷出一口血来,染红了胸前的衣襟。
“庄主!”家丁慌忙扶住他,“咱们回吧!”
祝朝奉被半架着往马车走,独龙岗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,疼得钻心。
“成何体统!”祝朝奉忽然想起年轻时,与扈成父亲在酒桌上击掌为誓,说要“共守独龙岗,永不相负”。
那时的月亮,似乎比今日亮得多。
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,发出咯吱的声响,像极了祝朝奉此刻破碎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