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身像是哄孩子一般,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头发,磁性的语调缓缓流淌,“不要怕。”
怕什么呢?
陈聿初知道无法从晏酒口中得到答案,只能试探。
晏酒轻抬濡湿的眼睫,微咬下唇,无措地解释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陈聿初站起身,拿了牙膏牙刷,嗓音温柔地说:“是我记错了地方,是我不好。你说了很多遍对不起,以后不许再说了好不好。”
晏酒没回答。
她知道自己的反应不应该这样大,可是她控制不住,修剪过的指尖抠向掌心,提醒她要清醒,她已经浪费了陈聿初太多的时间,她应该保持平静微笑着说自己没事,然后让他回去继续开会。
她是一个成年人,不该像个小孩子一样,闯进她父亲的书房,打扰到他工作。
然后被关禁闭,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。
过去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晏酒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,腹部又开始痛了起来,她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,轻声说:“好。你……”
你去开会……
这句话还没说完,唇
瓣便被含住,清凉的薄荷味涌入她的口腔,挤压着为数不多的空气,她溢出一声低吟。
陈聿初神色晦暗,宽大的手臂牢牢圈着晏酒的纤细的腰肢,掌心扣着她的后颈,吮吸着她娇嫩的舌尖,他要占领她的意志,他不允许她消沉。她是温柔的,她是娇美的,她会和他撒娇,会嗔怪他乱开玩笑。她会怜爱小动物,她对同事友善。
她是他掌心下娇艳的花朵,绽放。
她应当永远耀眼,无所畏惧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恐惧莫须有的事情。
陈聿初想起来,他从锦楼回去那一夜,黑暗之中晏酒划伤了脚。
原来她不是怕他,她是怕黑。
不知吻了多久,陈聿初才缓缓撤离她的唇舌,又在她的唇瓣吻了吻,温声说:“我在这里,你不需要害怕。”
晏酒沾了泪的眸子轻抬,认真地看着陈聿初,好似要把他刻出来一般,喃喃地问:“永远吗?”
陈聿初的心脏差点因为她的眼泪而失控,吻了吻她的眼睫,说:“永远。”
晏酒不好意思地从他的怀抱里挣开,“你该去开会了。他们一定等了很久。”
她多少有点感到荒唐。
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,越会发生。她不想影响陈聿初的工作,可是他却像昏聩的君王,放下重要的会议,在一墙之隔,与她亲吻。
晏酒心里知道,陈聿初并非饥色,他只是想让她从恐惧中清醒。
而她亦不能,一直活在过去。
陈聿初自然不会把这种状态的晏酒一个人放在休息室,他让晏酒坐在沙发上,他随时可以看见。
而后,戴上耳机,重新回到视频会议,语调沉静地说:“会议继续。”
只在他垂眸的那一刻,眼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光。他想,是时候和他的岳母好好聊聊了。
第57章
晏酒以为陈聿初会问她,可他什么都没说,紧张地完成一项又一项工作。在这间隙还为她点了下午茶。
她默默喝着他在午间不让她喝的锡兰红茶,又尝了一口小蛋糕,眼神有点飘忽地往陈聿初那望过去。
他戴着耳机,大多数时刻是在聆听,偶尔提出关键性的问题。
听着陈聿初薄唇发出磁性好听的英音,晏酒漂亮的眉眼有些茫然,虽然专有名词很多,但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,他是在说多晶硅相关。
她微垂下眼,掩住瞳孔里的惊愕。从陈家人以及晏弘盛的只言片语中,晏酒也能知道擎宇集团近几月的重点在城西地产项目,可陈聿初好似对此算不上多上心。
原先晏酒以为他让陈柏川参与只是为了让陈宏富满意,可现在她却琢磨出了不一样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