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聿初视线划过她白皙的腕骨肌肤,往前递了一杯水,清润的音色绕耳,“午餐后,你到里面休息,红茶影响睡眠。”
晏酒没想过还要在这里午睡。来之前陈聿初也没提,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下,软声应了。
反正她下午也没什么计划。
陈聿初臂骨微曲,薄唇勾起一点笑意,他轻抬茶杯抿了一口,连喝茶的动作都尽显矜贵优雅。
两人相对坐了一会,虽然没说话,晏酒却不觉得尴尬,反倒有种熟悉感,平日里每天晚上他们都是这样不说话各自看书的。
午餐的垃圾是陈聿初收拾的,看得出来他实在不喜欢办公室有异味,扔在了外头的垃圾桶,将所有窗打开。
晏酒随着陈聿初站到窗前,他的办公室视野开阔,即使外头没什么美景,春日的微风吹拂在脸上也是舒适的。
黑发被风吹拂起,陈聿初逆着光,很自然地帮她挽到耳后,光映在他身上晕染出一层朦胧的轮廓。
晏酒的视线落在他俊美的脸上,高挺的鼻峰和棱角分明的下颌,再往下是他锋利的喉结,她下意识咽了咽喉,眼里洇着层层叠叠的光。
她注视他的时间有些久了,等她反应过来想收回眼神时,却又被准确地捕捉到。
陈聿初攫住她的视线,深邃的五官越发接近,带着清浅的呼吸声掠过她的脸颊,磁性的嗓音近在咫尺,“太太看了那么久的风景,觉得好看吗?”
晏酒眼底微动,她刚刚看的分明是他,他当时不说,事后却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。问的根本不是窗外的风景,而是问她他好不好看。
热息扑在她脸上,她微抬睫毛,撇了撇嘴说:“尚可。”
这句话算是小小报复陈聿初刚才的话,漂亮的眸子里漾起一点得意。她移开目光,想要往后退,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他的包围圈,陈聿初单臂就能将她牢牢禁锢,鼻息里浮动的都是他的气息。
晏酒长指往前伸,抵住他的胸膛,不允许他再近一步。
实际两人之间也没多少空隙了,不知不觉间,都能感受他窄瘦有劲的腰腹。
她感觉嗓子有点干,抿了抿唇,清澈瞳底有微光闪烁,声线如蚊咛,“快到一点了。”
表盘在空中闪过一道冷光,陈聿初垂眸却没看表盘,而是视线往下落,静静看着她薄樱色的脸颊,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随着他的呼吸逼近,压迫感也更甚,晏酒的尾指蜷缩了下,微微侧头,冰凉的薄唇落在瓷白的侧脸上,她略显局促地说:“刚吃完饭,我还没刷牙。”
男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他马上在精致小脸露出生气表情之前止住,却还是难耐胸膛震颤,薄唇勾了勾,“休息室的柜子里有牙膏牙刷。”
晏酒的小脸气呼呼的,白皙的脸上裹着红润艳泽,她气陈聿初的恶劣,也气自己的反应。
进了休息室,又过了好一会,晏酒的呼吸和脸颊烫意才慢慢消减。
她好奇地打量着陈聿初的休息室,看得出来,它的主人只把这里当作临时的栖息地,寡淡的黑白色调,简单的床具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酒店的房间。
休息室内五脏俱全,晏酒走进浴室,沐浴用品和家里的一样,散发着清冽的薄荷味。
翻找了一会,却没在柜子里找到陈聿初说的洗漱用品。
晏酒推开休息室的门,喊了一声:“陈……”
话音刚起,她就看见陈聿初电脑屏幕上的视频框以及音响里传出的英音。
电脑那端的交谈声倏然安静了下来,晏酒眼睫轻颤,连“对不起”都没来得及说,就蓦地关上了门。
她不是故意的。
没想到陈聿初正在办公室开会,却被她打扰了。
正懊恼间,休息室的门开了。
听到声音,晏酒潋滟的眸子微抬,发现陈聿初正逆着光站在门前,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到她面前,罩下一大片阴影。
晏酒白皙的肤色在光线下泛着光,孱弱的身子紧缩在床边,乌黑的发垂落在肩上,她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讷讷地说:“对不起,打扰到你开会了。”
陈聿初深邃的五官仿佛化不开的浓稠黑夜,他静静瞥着晏酒微红的眼睑,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。
晏酒纵然不小心撞见他的会议,也大可不必如此态度。她是他的太太,应当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。
连他的下属也不会怕他到这个地步。
“我去给你倒杯温水。”
陈聿初安抚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,掌下的肌肤却像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。
他转身往外,鸦黑的睫羽往下垂遮住了他漆黑的眸子,神情一如往常般稳重,接水、递给晏酒、看着她缓缓喝下再不紧不慢地安抚,“没事的,没有人看见你,你也没有打扰到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