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未至,灼热的气浪己将地面的沙砾烤得焦黑!
来的人正是丹霞宗随行的护卫!
他们目眦欲裂,恨意滔天,剑锋首指那刚刚完成致命一击、还保持着半蹲姿态的靛蓝身影!
镖师猛地抬头,脸上溅满温热的鲜血,狰狞如地狱恶鬼。
面对三道足以将他撕成碎片的凌厉剑光,他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、燃烧一切的赤红!
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沙哑到极致的咆哮:“呃啊——!”
竟是不闪不避,手中那柄染血的短刃再次扬起,迎着剑光,如扑火飞蛾般撞了上去!
那姿态,分明是求死!
千钧一发!
就在三道火红剑光即将将那靛蓝身影彻底吞噬的瞬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沛然莫御的冰冷意志,似九天寒瀑轰然倾泻,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孤烟集!
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!
时间流速,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!
那三道咆哮的火红剑光,距离镖师眉心、咽喉、心脏不足三寸,却好像撞进了万载玄冰之中,凝滞在半空!
剑身上的烈焰符文明灭不定,疯狂挣扎,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荡开。
三个丹霞宗护卫脸上的狂怒瞬间冻结,化为极致的惊骇和茫然,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封进了琥珀的小虫,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下!
狂奔的人群保持着前冲或后仰的姿势,凝固在原地,脸上惊恐的表情栩栩如生。
泼洒在空中的血珠,悬停着,反射着诡异的光。
风停了,声音消失了,连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。
整个孤烟集,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、绝对静止的恐怖死寂。
唯有沙暴后残留的尘埃,在凝固的光线里缓缓飘浮。
在这片诡异的、被冻结的杀戮画卷中央,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
万宝阁商队的驼架旁,一个身披陈旧玄色斗篷、身形矮小的“老者”,缓缓收回了虚抬的、枯瘦如柴的手指。
宽大的兜帽阴影下,那双属于七岁稚童苏无劫的眼眸,平静得如同万古深潭,倒映着空中悬停的血珠和剑光,没有一丝波澜。
死寂被一声苍老而沉重的叹息打破。
“唉……何至于此……何至于此啊……”
一个须发皆白、穿着褪色道袍的老修士摇头,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悲悯与沧桑,“疾风镖局的老实人,丹霞宗跋扈的童子……都是这苦海里扑腾的鱼,何苦相煎这般急?”
这叹息像投入静湖的石子,激起了凝固人群的涟漪。
惊魂未定的人们纷纷望向那老修士,又惊惧地瞟向角落里神秘的玄机老人。
恐惧、疑惑、茫然在无数双眼中交织。
“老丈此言差矣!”
一个丹霞宗护卫终于从那恐怖的禁锢中挣脱出一丝力气,脸憋得通红,嘶声力辩。
“是这卑贱镖夫行凶在先!他杀了我丹霞宗的人!血债必须血偿!”
他竭力想驱动身前凝固的飞剑,剑身嗡嗡震颤,却如同陷入无形泥沼,纹丝不动。
“血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