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烦躁地坐起身,还未及动作,门铃声却戛然而止。
紧接着,严燊那辨识度极高的、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嗓音便穿透门板传了进来:“白狮?死里面了?”
戴辞的眉头瞬间拧紧,心底暗骂一声。
真他妈烦人。
不请自来,私闯民宅,还有那永远吊儿郎当的调调……
不出所料,几秒后,严燊便大摇大摆地自行闯入了客厅,身后还跟着那个看起来更散漫不羁的宋惊寒。
严燊一眼瞥见坐在地板上的戴辞,挑眉道:“还喘着气呢?”
戴辞面无表情地看向他,声音冷硬:“你来干什么?”
他的目光扫过严燊身后的宋惊寒,立刻明白了这两人是如何登堂入室的——无疑是宋惊寒这家伙破解了密码锁。
严燊懒得绕弯子,直接道:“来看看你死没死,顺便——带你去看你弟弟。”
戴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,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,拍掉手上的灰尘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警惕:“你不是说,还需要半个月时间确认?”
严燊耸耸肩,语气随意:“你想等?”
戴辞沉默了,下颌线绷得很紧。
严燊看着他,直接问道:“现在走吗?”
戴辞的指尖微微颤动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迈步,却仍强压着翻涌的情绪,哑声追问:“人在哪里?”
他整个身体都在极力控制的状态下微微发抖,那份深埋了二十年的恐惧与渴望,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泄露出来。
这一刻,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另一个逼真的梦境,或是产生了幻觉。
“在……”严燊顿了顿,目光沉静地看着他,“医院。”
戴辞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,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他声音干涩:“医院……为什么会在医院?”
一旁的宋惊寒抱着手臂,靠在门框上,用最平淡的语气,投下了最残酷的炸弹:
“因为差点死了呢,亲。”
不可言说
死亡对戴辞来说不是陌生的词,他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,说白了死亡或许只是下一秒的事情。
然而,当“你弟弟差点死了”这句话砸下来时,他的心脏猛地一沉,像是骤然坠入了冰窟。
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,心口沉闷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,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。
“我……我现在就走……”
戴辞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。
二十多年音讯全无、只能在回忆里拼凑轮廓的弟弟。
那个他早已不敢奢望还活着、却支撑他走过无数黑夜的名字——戴希。
去医院的路上,车厢内空气凝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