郓城的夜,浓稠如墨,宋江脚步虚浮,酒气熏天,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阎婆惜的住处。
醉醺醺地敲了半天门,却只听到屋内死寂一片,没有丝毫回应。
过了许久,门“吱呀”一声缓缓打开,只见那老妈子慢条斯理地探出半个身子,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宋江,全然没了往日的热情,只是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,便自顾自地转身走了。
宋江心中顿感奇怪,虽然有些不爽,但也不好发作,只能苦笑着,摇摇晃晃地踏上楼梯,朝阎婆惜的房间走去。
这阎婆惜本是东京人士,出身贫寒,自幼在勾栏瓦肆中长大,学得一身歌舞弹唱的本事,靠着卖唱为生。
阎婆惜生得极为标致,柳叶眉,丹凤眼,樱桃小口,肌肤胜雪,身姿婀娜,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。
只是常年在市井中摸爬滚打,养成了泼辣、贪婪又狡黠的性格,凡事都爱计较,一心想着攀高枝,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。
宋江刚一进屋,便察觉到气氛不对。往日里,阎婆惜见到自己,总是妩媚妖娆,投怀送抱,如今却冷着一张脸,对他爱答不理。
宋江心中疑惑,想要亲近一下,伸手去拉那婆子。谁知阎婆惜像是被烫到一般,一个机灵便躲开了,眼神中满是嫌弃。
“姓宋的,我娘俩从东京来到此地,听闻你是个忠孝两全的可靠之人,老娘才屈尊委身于你,不想你竟然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!”阎婆惜冷冷地说道,语气中满是怒意。
宋江先是一愣,随即不解地问道:
“小娘子,我宋江虽然又黑又丑又矮,但我在郓城县,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你给我做个小,不亏!”说着,宋江又腆着脸凑上前去,想要亲一口阎婆惜俊俏的脸蛋。
阎婆惜冷哼一声,用力一把推开宋江,“给你做个小?实话告诉你吧,老娘有你的把柄在手,要是你八抬大轿,明媒正娶,把我接回家,我便罢了,如若不然,我就要告发你,叫你家破人亡!”
宋江闻言大惊,心中猛地一紧,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怀里的压衣刀,眼里闪过一丝阴冷。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声响动。
“谁!是谁?”宋江几步冲到门口,一把拉开门,只见老妈子一个踉跄便跌进了屋里来。
“宋押司,是我,是老身给你们送酒来了!”老妈子稳住身形,说道。
宋江这才看到,那老妈子手里端着一盘酒肉,“老妈妈有心了!”宋江说道。
阎婆惜却一把将老妈子推出门外,“妈妈,莫要给这个勾结贼寇的奸人送酒,以免我们被牵连了!”
“姑娘,你说什么呢?宋押司可是公门中人啊!”老妈子挤进门来,把酒肉一一放到桌上,拉着宋江坐下,说道:
“宋押司,你莫要责怪姑娘,这女人啊,无非图个名和利,贼不贼寇的有什么关系?”老妈子说着这话,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宋江,出门去了。
阎婆惜见老妈子走了,态度突然一软,缓缓说道:
“今日来拜会你的那位王进,就是高太尉通缉的反贼,那王进在东京,暴打高太尉,又伙同林冲杀了高衙内,在江州,还杀了蔡太师的爱子,现在蔡太师和高太尉全都在找他,你敢和他来往,被人知道,是要灭三族的!”
宋江一听,顿时面色煞白。捉拿王进的海捕文书宋江是见过的,再结合王进的外貌言谈,宋江确定这个王进就是蔡太师和高太尉要找的那个王进。
宋江顿时心中慌乱,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,要是抓了王进,肯定能平步青云,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半辈子的名声将会荡然无存。
宋江正在权衡利弊,阎婆惜却扭动着腰肢,顺势坐到宋江怀里,妖娆地抚摸着宋江,娇声说道:
“怎么样?小黑子,你是要将老娘八抬大轿娶回家呢?还是想我告发你啊?”
宋江一把抱住阎婆惜,强压下心中的慌乱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这么好的娇娘子在怀里,我黑三郎可不想这么早就死!”
“嘻嘻,宋押司,你兄弟顶到奴家了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