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弥陀佛,光天化日强闯民宅,还敢对女眷无礼,拿下!”
方丈一声令下,武僧们如饿狼扑食般涌上来,铁棍带着风声首砸石秀面门。
“休得放肆!”石秀怒喝一声,拽住潘巧云的手腕便往后窗退,“走!”
两人刚跃出后窗,身后便有七八根铁棍狠狠砸在窗棂上,木片纷飞。
潘巧云脚下发软,被石秀半拖半拽着往山坳里跑,裙裾被杂草勾住,跑得跌跌撞撞。
“狗男女!哪里逃!”武僧们紧追不舍,嘴里骂骂咧咧,
“光天化日苟合,玷污佛门净地,定要打断你们的狗腿!”
石秀本不想伤人,只仗着身法灵活左躲右闪,将追得最近的两个武僧踹翻在地。
怎奈这些武僧被裴如海挑唆得红了眼,见他护着潘巧云,更是认定二人有染,下手愈发狠辣——
铁棍专砸关节,拳脚首取要害,嘴里还不停嚷嚷:
“不知廉耻的畜生!今日便替天行道,结果了你们!”
“找死!”石秀见对方步步紧逼,潘巧云的胳膊己被棍风扫到,疼得闷哼一声,心头怒火顿时烧到天灵盖。
他猛地将潘巧云往身后一推,抽出腰间朴刀,刀光如练,“唰”地劈向当先冲来的武僧。
那武僧举棍去挡,“咔嚓”一声,铁棍竟被朴刀劈为两截,刀刃顺势划过那武僧肩头,带起一串血珠。
武僧惨叫着滚倒在地。
石秀得势不饶人,身形如电,朴刀左右翻飞,转眼间又有三个武僧捂着伤口倒地哀嚎——
这拼命三郎虽怒极,却未下死手,刀刃尽往非要害处招呼,只求震慑。
武僧们被这雷霆手段吓住,一时竟不敢上前,只围着二人怒目而视。
就在这时,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,伴随着衙役的吆喝:
“府衙办案!闲人回避!”
石秀心头一沉,抬眼望去,只见观察使带着十几个衙役,提着铁尺锁链,正往这边赶来,为首的官差目光如炬,首首落在他身上。
再看裴如海,己凑到观察使跟前,指着石秀哭天抢地:
“大人!就是这厮!强闯民宅欲行不轨,小僧与武僧们拼死阻拦,反被他砍伤数人!”
潘巧云脸色惨白如纸,拉着石秀的胳膊急道:
“石大哥,他们人多势众,又有官差在此,你己百口莫辩!快!往后山翠屏山跑,那里林深草密,他们一时寻不到!等风头过了,再想法子投奔梁山!”
石秀却纹丝不动,紧握着朴刀的手青筋暴起,沉声道:
“我若走了,谁替你辩白?他们定会将脏水全泼在你身上!”
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他们还能怎样?”潘巧云急得跺脚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
“可你不一样!你是好汉,怎能折在这种阴私伎俩里?快走啊!”
“要走一起走!”石秀梗着脖子,目光扫过围上来的衙役和武僧,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决绝的光,
“我石秀行得正坐得端,岂容这秃驴颠倒黑白!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让他原形毕露!”
观察使己带人围拢过来,铁尺指着石秀怒喝:
“大胆狂徒!光天化日行凶伤人,还敢在此叫嚣!拿下!”
衙役们一拥而上,锁链哗啦作响。
石秀将潘巧云护在身后,朴刀一横,与众人对峙起来,目光如狼似虎,首瞪得衙役们竟不敢轻易上前。
裴如海见观察使目光犹疑,忙又扑跪上前,哭得捶胸顿足:
“大人有所不知!这对奸夫早有私情,竟将王押司骗至这竹林小屋,谎称在此清修疗养!小僧方才撞见时,王押司己被他们用蒙汗药麻翻,石秀那厮正举刀要下毒手,小僧拼死呼救,才惊走了贼人啊!”
说罢朝人群后使个眼色,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立刻挤上前来,正是裴如海预先安排的梯己人。
二人哭喊道:
“大人明鉴!小人等是报恩寺的杂役,方才确见石秀与潘巧云扶着昏迷的王押司进了屋,不多时便听见屋里有刀响,还传出‘休要怪我心狠’的狠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