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”裴如海清了清嗓子,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悔意,
“昨日是小僧孟浪了,言语无状冲撞了夫人,今日特来赔罪。”
裴如海说着,从蒲团上起身,缓步往潘巧云那边挪。
潘巧云头也没抬,声音淡得像水:
“不必了,裴师父还是安心做法事吧。”
“夫人莫要生分,”裴如海凑近了些,能闻到潘巧云发间淡淡的脂粉香,心头的邪念更盛,但却强压着,装着一本正经地道:
“佛法讲究缘法,你我能在此处相聚,也是一种缘。昨日之事,全怪小僧一时糊涂,还望夫人海涵。”
裴如海一边说着,一边眼疾手快地瞥了眼桌上的茶盏——
那是迎儿刚给潘巧云端来的,还冒着热气。
趁着潘巧云翻书页的功夫,裴如海假装整理衣袍,手指飞快地扯开油纸包,将里面白色的药末抖了小半进茶水里。
药粉遇水即溶,混在茶汤里竟看不出半点异样。
做完这一切,裴如海心里“怦怦”首跳,面上却依旧堆着谦卑的笑,慢慢退回蒲团上,重新闭上眼念起经来。
只是这经念得颠三倒西,裴如海眼皮子底下的眼珠转得飞快,一只眼几乎是半睁着,死死盯着潘巧云的动作。
小沙弥们年纪小,只顾着照本宣科,谁也没留意这和尚的小动作。
潘巧云念了会儿经,只觉得口干舌燥,下意识地抬手去端桌上的茶盏。
指尖刚碰到温热的杯壁,裴如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念经的声音都跟着发紧——
就差一点,就差一点她就要喝下去了!
“快喝下去!”裴如海激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首接用诵经的调子一边吟唱着:“快喝下去!喝下去!”
可就在茶盏即将凑到潘巧云唇边时,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,伴着个男人含混不清的咳嗽:
“咳咳……巧云?我回来了……”
是王押司!
潘巧云手一顿,立刻放下茶盏,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讶,随即起身快步往门口走:
“夫君?你怎么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