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横忍着痛,把张叔夜的言语、张应雷的凶悍,连同那宅院的情形一一讲了,末了道:
“那张叔夜虽骂我等是贼寇,却留了性命,还特意让我带话给哥哥,倒不像是真心要与我梁山为敌。”
话音未落,秦明己按捺不住,瓮声瓮气道:
“管他真心假意!一个前朝知府,藏在民宅里搞鬼,定是没安好心!哥哥给我五百人马,今夜便去抄了那李府,把他捆来见你!”
“秦明休得鲁莽!”林冲忙按住他,
“张叔夜在济州为官多年,颇得民心,我等初占济州,正需安抚百姓,若贸然动他,怕是不妥。”
鲁智深也挠挠头:
“洒家瞧着也怪,他若真想对付咱们,何必放雷横回来报信?倒像是……故意让咱们知道他在哪儿。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都争着请命,唯有王进始终含笑不语。
待众人说罢,王进才缓缓开口:
“诸位有所不知,我等推行新政能如此顺畅,税赋减免、流民安置、农商开市,桩桩件件都少不得底下人奔走。”
“前些日子我便查过,不少原济州官吏虽换了旗号,办事却依旧尽心,问起缘由,都说‘张知府有令,只要于百姓有利,便听梁山号令’。”
王进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:
“张叔夜若真心与我等为敌,只需暗中使些绊子,济州城便要乱上三分。可他没有,反倒处处相助,这份胸襟,王进佩服。”
朱仝恍然大悟:
“哥哥是说,张叔夜是友非敌?”
“是友是敌,且看明日。”王进起身笑道,
“此事我自有理会,诸位各司其职,看好城防便是。”
众人虽有不解,却素来信服王进,只得领命散去。
待众人走后,王进即刻传见匠金大坚:
“有件要紧事托你,需用上好的金丝楠木,按宰相府的规格,刻一块‘张府’牌匾,要雕龙画凤,漆金描彩,务必今夜完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