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书网

第4章 道德绑架（第1页）

丧宴的余温还没散尽，西合院的空气里却己弥漫开一种微妙的紧张。

何雨柱吃完晚饭，正坐在灯下帮何雨水检查作业，小黑趴在脚边打盹，屋里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这片刻的安宁，让他暂时忘了白天的糟心事，甚至觉得，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太差。

突然，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。

何雨柱心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。这个点上门，还敢用这种力道敲门的，整个西合院除了易中海，再无第二人。

“哥，是一大爷吗？”何雨水停下笔，有点紧张。白天易中海气冲冲离开的样子，她还记得。

“没事，你写你的。”何雨柱拍了拍妹妹的肩膀，起身去开门。

门外果然站着易中海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，手里拎着个布袋子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既不像白天那么愤怒，也绝非和善。

“一大爷，这么晚了有事？”何雨柱侧身让他进来，语气平淡，听不出情绪。

易中海没客气，迈步进门，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。小屋简陋，家具陈旧，唯一的亮色是桌上那盏煤油灯，昏黄的光线下，何雨水低着头，手里还捏着铅笔，一副怯生生的样子。

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何雨柱身上，开门见山：“柱子，我来，是想跟你聊聊淮茹的事。”

来了。何雨柱心里冷笑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丧宴不是都办完了吗？还有什么事？”

“办完了？”易中海放下布袋子，里面发出“哗啦”一声轻响，像是装着什么硬东西，“丧事办完了，人还得活下去。你想想，淮茹一个寡妇，带着个半大的孩子，东旭走了，家里顶梁柱没了，以后日子怎么过？”

他叹了口气，语气沉重：“今天下午我去看了看，家里米缸都快见底了，淮茹抱着贾梗坐在炕沿上哭，那光景，看着就让人心酸。”

何雨柱没接话，就那么看着他。他知道，易中海铺垫了这么多，重头戏还在后面。

果然，易中海话锋一转，看向何雨柱：“柱子，你是个好孩子，心善。以前东旭在的时候，你就常帮衬他们家，现在东旭不在了，你更该多搭把手。”

“一大爷，我工资不高，”何雨柱打断他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界限，“一个月三十七块五，得养我妹妹，还得攒学费，实在没多余的钱帮别人。”

“谁让你出钱了？”易中海皱起眉，像是对他的“不懂事”很不满，“我是说，你在食堂上班，给他带点剩菜不用多，够她们娘俩糊口就行。”

这话听起来像是“举手之劳”，实则是想把他当成秦淮茹家的长期饭票，跟原主过去的日子没两样。

何雨柱差点笑出声。他算是看明白了，易中海是铁了心要把他钉在“冤大头”的位置上。

“一大爷，食堂有规定，打饭都按定量，多一勺少一勺都有数。”他耐着性子解释，“被主任发现了，轻则扣工资，重则丢工作。我丢了工作，雨水怎么办？”

又是用雨水当挡箭牌。这招百试百灵，毕竟在院里，谁都知道他最疼这个妹妹。

易中海的脸色沉了沉，似乎没想到何雨柱会如此“油盐不进”。他沉默了片刻，语气放缓了些，带着点语重心长：“柱子，都是领里领居的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。她一个女人家，还在还是寡妇。带着两个孩子现在还怀着一个，很不容易，你帮衬一把，也是积德行善。再说了，你爹走的时候，贾大妈还帮过你，这份情，你不能忘了。”

开始打感情牌了。何雨柱心里清楚，易中海说的是实话，原主确实受过秦淮茹家的恩惠，但那点恩惠，早就被原主后来无休止的“帮衬”还清了，甚至还倒贴了不知道多少。

“一大爷，情分我没忘。”何雨柱语气诚恳了些，“所以贾东旭的丧宴，我才尽心尽力去办。但帮衬也得分轻重，我总不能为了帮别人，把自己和我妹妹搭进去吧？”

他看着易中海，眼神坦荡：“您也是当长辈的，应该明白，人得先顾好自己，才有能力顾别人。我现在的日子，过得紧巴巴的，实在没余力再帮别人了。”

“你！”易中海被他堵得说不出话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他没想到，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“傻柱”，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，句句都在理上，让他挑不出错处。

但他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，很快就压下了火气，换了个角度：“行，剩饭的事我不逼你。那你看，淮茹家那口大水缸，裂了道缝，装不了水，你能不能找个时间，帮她修修？或者找块新的换上？你在厂里认识人多，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难吧？”

这话说得轻巧，好像只是举手之劳。但何雨柱心里清楚，水缸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，买一口新的得花不少钱，还得凭票。易中海这是变着法子让他掏钱出力。

“一大爷，我就是个厨子，不是修缸的。”何雨柱笑了笑，“厂里的师傅们都忙着炼钢，哪有功夫管这闲事？再说，买新缸得要票，我手里可没有。要不，您跟后勤仓库的吴干事说说？他是管后勤的，说不定有办法。”

果然，易中海听到何雨柱这么说的脸更黑了：“你这是故意给我难堪？”

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何雨柱摊摊手，“我是真没办法。您要是不信，我也没办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