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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洗冤录的终极版（第1页）

完颜赤倒在地上，手中契丹银币滚落我脚边。他嘴唇微动，那句“时间不多了”尚未散尽，整个人便如枯叶般下去。

我俯身拾起银币，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，边缘刻痕划过皮肤，像是某种密文。程九娘己快步上前，手指搭在完颜赤颈侧，片刻后摇头：“气息将绝，魂未离体。”

胡三娘紧盯着镇海号方向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蔡攸还在船上，舵楼亮着灯。”

我扶住额头，太阳穴突突跳动，鼻腔内温热的液体再次渗出，顺着喉管滑下。刚才那一瞬的亡魂冲击仍在识海回荡，无数破碎音节纠缠不休。若再强行催动“阴魂读语术”，怕是连站都站不稳。

程九娘转身从油纸包中取出瓷瓶，倒出一粒黑药塞进我口中。苦涩迅速化开，蜂髓灼烧般的痛楚稍稍退去。她随即抽出银质验尸刀，在地面划出一道浅沟，将蜡屑样本一一排列。

“这是从铁笼囚者身上刮下的。”她指着其中一块泛青的残渣，“掺了砒霜、松香油，还有微量朱砂粉。加热后不仅麻痹神志，还会让尸体肌肉持续收缩，形成‘蜡封活人’的假象。”

李璎珞蹲下身，指尖轻触蜡块表面：“所以那些蜡像……不是死物？”

“是半活体。”程九娘咬着槐木牙签，目光沉静，“用毒蜡裹住躯干，保留心肺运转，再以低温维持生命。只要不彻底凝固，他们就还能呼吸、能感知，却无法动弹。”

周云棠握紧双刀：“那就不是雕像，是刑具。”

胡三娘冷笑：“难怪‘盐货’从不卸舱——人在里面活着，谁敢查？”

程九娘不再言语，摊开一张羊皮卷轴铺于石面。我认得那正是她多年修订的《洗冤录》图谱，此刻己非文字记载，而是以银粉勾勒出人体经络与伤痕对应图。她执银刀为笔，依蜡屑成分推演，逐一标注中毒反应区域。

“炉在船腹。”她点向图谱中央，“热源自下而上，蜡液由脚部灌注。祭坛朝北，说明主控位在船尾高处，便于监视全局。”

她刀尖移至右侧：“舵楼下方必有暗格，藏账册之处应设双重机关——外层为物理锁，内层需血钥或声纹开启。”

我闭目凝神，试图梳理亡魂传递的信息。可意识刚沉入，眉心猛然刺痛，仿佛有无数细针扎入颅骨。耳边骤然响起杂乱呼喊——

“……丙七未焚……还活着……”

“……账在舵轮下三寸……逆时针旋钮三次……”

“……密室门后有水道……通向地宫深处……”

声音重叠交错，几乎撕裂神志。我咬破舌尖强行清醒，睁眼时视线模糊，只能看见程九娘正扶住我的肩膀。

“不能再强求。”她说，“让我来引。”

她割破指尖，鲜血滴落在图谱正中，恰好落在代表“心”的穴位上。血珠缓缓扩散，竟沿着银线流动，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。她低声念道：“程氏血脉立契，借尔等冤魂之力，昭雪今日。”

刹那间，空气凝滞。

百余亡魂的低语不再纷乱，而是汇成一股清晰意念，首指主厅后方岩壁深处——**证据在彼**。

与此同时，腰间错金铁尺剧烈震颤，自动展开探针组件。尺身浮现出荧光线条，蜿蜒勾勒出一张地下密道全图：起点为镇海号舵楼，经一条隐秘水道通往岩层深处，终点赫然标注着一间密室，门上刻着扭曲符号，形似人形裹蜡。

李璎珞皱眉：“这图……和我见过的任何漕运图纸都不一样。”

“是活人绘制的。”程九娘收起图谱，“它随冤魂意志显现，只指向真正埋藏真相的地方。”

胡三娘盯着铁尺上的荧光：“那就是‘人蜡密室’？账册不在舵楼？”

“舵楼是饵。”我说，“真正的证据在密室。账册只是记录，而那里藏着蔡攸不敢示人的东西——比如他如何操控官员、如何与辽国交易，甚至……他为何执着于我的蜡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