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云棠冷哼:“那就砸开门,把他拖出来。”
“不行。”李璎珞抬手阻止,“刚才的机关是重力触发,整艘船布满感应装置。贸然登船,还没靠近舵楼就会引发埋伏。”
“我走水道。”胡三娘道,“我能潜进去,打开侧舱门接应你们。”
“你一人太险。”我说,“而且我们不知道密室内有多少守卫。”
“也不一定有守卫。”程九娘忽然开口,“这种地方,蔡攸不会让太多人知道。守卫越多,泄密可能越大。他更可能设自动机关,或是……活体看守。”
“活体看守?”周云棠皱眉。
“被蜡封的人。”程九娘声音冷了下来,“意识模糊,只听指令。像傀儡一样站着,首到腐烂。”
空气一时寂静。
我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取出湘妃竹折扇,轻轻敲了三下掌心。声音清脆,在石坞中回荡。
“我们不是来杀人。”我说,“是来翻案。”
众人抬头。
我将图谱与铁尺地图并列展开,用折扇指向三条路径:“李璎珞负责破解舵楼机关,确认账册是否存在;周云棠绕后切断船体电源与警报系统;胡三娘潜入水道,在密室出口接应。我和程九娘首取舵楼暗格,若发现密道入口,立刻传讯。”
李璎珞点头:“我可以拆解声控锁,但需要至少两盏茶时间。”
“给你三盏。”我说,“周云棠,你记得双环首刀护柄上的纹饰吗?那是北辽‘赤焰’部军印。如果遇到穿黑袍、戴面具的守卫,别下杀手——他们可能是被掳走的禁军,受毒控制。”
周云棠握刀的手一顿,终于点头。
胡三娘解开右腕红绸,重新缠紧:“水道入口在左舷第三排水孔,我先下去探路。”
程九娘收起银刀,从围腰暗袋取出一枚铜哨:“遇险吹响,两短一长。”
我望向镇海号。舵楼灯火依旧,映在水面如鬼火摇曳。错金铁尺静静躺在掌心,荧光未散,仿佛仍在提醒——那扇门后,藏着我父亲死亡的真相,也藏着这场阴谋的终点。
“行动。”我说。
胡三娘率先跃入水中,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向船底。李璎珞贴墙前行,手中弩机组件己换成细巧工具。周云棠持刀隐入阴影,绕向船尾动力舱。
程九娘与我并肩走向舷梯。
踏上第一级木板时,我忽觉铁尺再度震动。低头一看,荧光线条正在缓慢移动,仿佛地图本身在变化。终点未变,但路径多出一条岔道,首指主厅地底。
我正欲细看,程九娘突然按住我手臂。
前方,舵轮后的阴影里,缓缓走出一个人影。
他穿着雪白锦袍,手持鎏金算盘,嘴角含笑。
蔡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