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犯病了!"我大吼,"叫医务室!"
刀疤男一个箭步窜到门口,拼命摇晃铁门:"值班的!死人了!"
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当值狱警骂骂咧咧地打开监舍门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老烟枪扭曲的身体:"怎么回事?"
"突发癫痫。"我撕开老烟枪的衣领,露出他布满冷汗的胸膛,"需要立刻注射地西泮。"
狱警狐疑地打量我:"你懂医?"
"我从小跟爷爷学习,略懂一二。"我盯着他的眼睛,"再拖五分钟,人就没了。"
或许是老烟枪紫胀的脸色太过骇人,狱警终于拿起对讲机:"医务室,B区7号监舍需要急救。"
章主任姗姗来迟。
他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毫无睡意,显然一首在等这场"意外"。
当他看到我跪坐在老烟枪身边时,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"都让开。"他打开急救箱,取出一支预先装好药液的注射器。
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,我注意到他拇指悄悄推了推针管,"医生。"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"地西泮应该静脉推注,您拿的是肌注针头。"
监舍里瞬间安静。
章主任的手腕在我掌心里僵硬如铁,他慢慢抬头,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:"你爷爷教得很仔细啊。"
"是啊。"我收紧手指,听到他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,"他还教我,谋杀犯的眼角会不自主抽搐,就像您现在这样。"
"90119"狱警厉声喝止,"放手!"
就在僵持之际,老烟枪突然暴起,干枯的手爪猛地掐住章主任的脖子!
"五年前。。。。。。"他喷着血沫嘶吼,"他们。。。。。。就是这样谋害我女儿的!"
场面瞬间大乱。
狱警的警棍砸下来时,我顺势滚到墙角,眼睁睁看着章主任被老烟枪扑倒在地,那支致命的注射器扎进了他自己的大腿。
混乱持续到天亮。
章主任被紧急送大医院救治。
老烟经过枪监狱医生抢救,己无大碍,管教命令我陪着老烟枪,伺候他是衣食起居。
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老烟枪身上的烟草气息,形成一种奇特的苦涩。
窗外,洛城的冬雨淅淅沥沥,铁栏上的水珠像一串串未落的泪。
老烟枪靠在床头,枯瘦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。
他的眼神透过雨幕,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"我女儿叫小雨,她母亲去世的早,我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,供她上了大学,"他突然开口,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,"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,正是花一样的年纪。"
老烟枪老泪纵横。
我默默拧干毛巾,递给他。
"五年前,她在赵氏集团实习。"老烟枪的指甲掐进掌心,"有一天加班到深夜,被赵秋俊那个畜生和这个披着人皮章望仁给设计下药轮奸了。。。。。。"
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,浑浊的眼球上浮起血丝。
"等我在医院见到她时,他己经快不行了,只交给我一个信封,里面是赵氏涉黑涉恶的证据,牵扯到三条人命。"他咧开嘴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,"我拿着它去报警,结果当晚就被砍掉一根手指,证据也被他们销毁。"
雨声突然变大,医务室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。
"后来呢?"我轻声问。
"后来我遇到了洛阳。"老烟枪的眼神突然亮起来,"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,但己经跟着他师父在查赵家的案子。"
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,点上,猛吸一口,缓缓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