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不是说他没这个本事的意思。
值班弟子却含糊起来,似乎不太知道但又不想承认:“总之是大事,搞不好又有仙魔战嘞。”
桑蕴感觉心情一下子变坏了一点,上一回的恐怖记忆跟闪回一样晃了几下。
“去去去。”此时刚好寅时整,有弟子来换班,“乱说什么,别散布谣言啊。好像是凡间的事。”
“今天护山大阵的事倒没什么,虚惊一场——是凡间出现祸乱了,有几个仙君赶去了,现在门中新人太多,为防止出乱子,才实施的宵禁。”那换班弟子朝他们撇嘴,“我是知道那么多谣言哪来的了。”
说着吆喝桑蕴回去:“别乱跑啊,山淞尤其说了杜衡峰的人要严加看管。”
桑蕴:“……”
好一个严加看管,直接点她名字不更好。
桑蕴很讨好地打商量:“我就出去两个……一个时辰,找我师兄说会话,很快就回来了!”
“还找师兄?想也别想,快回去!”不知道想到什么,那人龇了下牙。
漆黑的天幕下,哨站亮着幽幽的火光,又被桑蕴花里胡哨的彩色灯笼一照,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上更显得骇人。
桑蕴只能灰溜溜地回去。
心情是有那么些扫兴,以至于都不再叫张献的名字。
她想起来,当年在小区周围绿化带找了一夜,被蚊子咬得满腿包,后来又下起了雨。
最后没能找回猫。
她忽然感到难受,觉得大概也不能找到张献了。
可能他也消失在哪块绿化带里,可怜巴巴地被雨淋死了。
活该。
睡完觉抛下女朋友的男人就该被吊起来抽鞭子,浸猪笼,下地狱。
靠近小院,她看见屋内的灯光,在窗上投下了一道影子,像一个男人坐在窗边的样子。
她顿时收不住步子,撞开门冲进去。
“张献!”
扬起的笑脸却在看见来人正面的同时耷拉下去。
面前的男人长发长须,影子看着仙气飘飘,实际上只是个瘦巴巴的老人家。
正是玄清掌门岳一尘。
半年不见,他竟然苍老得这样过分,整个身体都有些往背后干瘪进去,双臂在袖中伶仃得仿若无物。
桑蕴也觉得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,不太礼貌,于是弯腰行了个礼。
这位是一手培养张献长大的师尊,张献曾说,偌大玄清门他只愧于师尊一人。
桑蕴心想,那她也该尊重掌门才是。
岳一尘被她迎面冲撞,也没什么表情,静静看着她。
桑蕴猜测道:“找,山淞?他出去了。”
岳一尘先是摇摇头,然后轻叹口气,这个驰骋人间数百年的英豪长者此刻老态尽显,竟也露出有口难言的模样。浓浓的暮气笼在他的身上。
桑蕴了然:“找张献?”
“并非。”岳一尘朝她抬手,“过来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