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起来环视了圈,忽然抿了抿唇。红着脸在被子里摸了会。
干爽的床被,干爽的衣物。
没有……太多的感觉。也没有什么痕迹。
唯一有那么点不对的是,身上有药物的味道。
不过这里是一个大夫的屋子,有药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张献到底有没有来?
总不能是她做梦吧。
……做这种梦?
懊恼地跶着鞋在房间里踢踢踏踏,到处点灯,到处翻找,似乎张献会藏在某个书柜后,抽屉里。又或者突然从床底下爬出来吓她一跳。
天知道她一觉睡了多久,此时外边天黑得透透的,小院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。
桑蕴脚步很急,山淞这间不大的卧房被她来回转了好几圈。
最后她跑到窗边,想要去打开紧闭的窗户,视线注意到了桌面上那摞书还有干净的笔墨纸砚。
笔和砚台都干干净净的,书整齐地码着。
她安静地眨了下眼,小心掀开那些古籍。
每一页都恢复如初了,没有曾经被墨汁破坏的痕迹,旁边更是叠好了一堆抄好的完品,字迹和她的一样。
她的心又雀跃地跳起来。
不是梦,他真的来了。
或许,只是太无聊出去了。
她笑了下。
想来想去,她找了只长方形的灯笼,用灯珠堆了满筐,由各式各色明光照着脚下的路,照得地面宛如一块块彩色发光方砖,晃来晃去地旋转。
挺漂亮的,她盯着脚下看了会。心里也开始晃来晃去地旋转。
又因此感到快乐。
她踩在光上,往黑暗中找去。
“张献。”
每到一处地方,她就小小声地叫他的名字。
有一点像小时候半夜出去找走丢的猫。
不能太大声,会吵到别人。
小小声就够了,它听得见。
小院很快就找遍了,她第一次知道这座院子这样小,假如要捉迷藏,都不够玩。
她试探性用右脚往院门外探去。
禁制解开了。
可能是张献解的。
但是……山淞一天都没回来?
桑蕴一路从杜衡峰下去,宝石灯光也随着步子晃晃悠悠,很快就避不开人了。
沿路的岗哨发现了她:“喂,宵禁了,不许乱跑。”
“宵禁?我没有听说过呀。”
“今日刚刚吩咐下来的,千日钟响了半个时辰,你没听见?”
桑蕴诧异:“这么严重,怎么了吗?”
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张献弄出的事情,看来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