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他被人揪着衣领扯住。
“就差你一个了,瞎跑什么。”
“滚开!”袖子从面前人的脸上拂过,拍得对方偏过脸去。
被吩咐追过来的时念感觉脸被人抽了,当即咬着牙,右手按向腰后的刀柄:“……别不识抬举。”
山淞仍是失神状态,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
他现在只想逃。
时念倒是忽然若有所思。
他朝山淞身后的杜衡院看了眼。
却没想被人狠狠推了下肩膀,训诫般质问:“你看什么!”
生平第一次被个毛头小子这样对待,时念都气笑了,可惜不能在这砍死他。
“张献来了?”
说着便抬步上前,他有话和张献说。
铮地一声,危险的杀气从背后炸开。
流星般的锐光从天际夕阳落陷处遥遥拉开,像太阳旋转着化作烈火箭奔驰而来。
眨眼间,问悲剑已经抵上他的喉咙。
“我允许你上去了?”
时念也不转身,只是盯着那一点水滴似的剑尖,缓缓拔刀。
“……看来张献向你挑衅了。”时念了然地笑,“也是,他猖狂起来,也颇有资本。”
山淞像发现什么怪异的东西。
他发现自己最无法理解的就是时念这个人。
看起来蛮横无礼,偏偏心思深沉。
看起来很有豪情野心,又随时可以毫不在意地放手。
他竟然能够一边用苍蝇叮肉的眼神看向桑蕴,一边将张献送过来给她。
这是什么花招?
装气度给谁看?
“我说,不许去。”问悲剑往下一压,毫不客气准备刺破皮肉,“往前一步,杀。”
谁知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,滔天刀光已经从背后袭来。
根本没看清时念是怎么出手的,又如何会绕过他,从背后直指心脏。
问悲剑唰地直贯而来,与身后刀光猛地一挡,金光灵气汹涌,脚下千年石板路寸寸裂开。
刀剑短暂地一撞而收,而后再次剧烈碰撞,烟尘中各种爆裂声响动。一瞬间相撞数十次!
又是一刀惊天动地地划出,将山淞连推出去数丈,摧岳刀再次回到手掌中。
“我当年对前辈说这句话的时候,你爹娘都还没生出来。”
刀刃朝外,在逐渐黑下去的深蓝色天空下,冷光快速笔直地从他深邃的眉眼前一闪而过。
像进攻前朝天空扬起火把的那一个挥击。
山淞心中沉重,提剑欲挡。
可谁知时念已经不想再斗,又或者压根瞧不上这样的打斗,抬手归鞘:
“……别总像个小畜生一样,成天追着姐姐打滚。她也有自己的生活,也有她想走的路。
你不会想看到她真的为你牺牲什么。真有那天,你会发现你只想她能健康自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