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她使劲抄了一夜的书。
山淞催了数次,催她睡觉。
桑蕴假装没听到。睡什么觉?就一张床,她能睡哪去。
她一直在灯下死撑到天亮,然后看向桌边撑着脸的山淞。
他竟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坐了一夜。
“你不去忙吗?”桑蕴记得,他现在除了杜衡院的事,还有主峰上的事务,其实夜里都不该回来的才是。
山淞感到了一阵被驱逐的意味。
“不想去。”
真稀罕。
桑蕴觉得不妙:“那你……做什么?”
“等你睡觉。”
这句话带了一些莫名尾音。桑蕴终于弄明白,他说的罚她,才不是什么抄书。
她有些恼怒:“你什么意思?”
面前的少年眼神沉静到像古井:“就是那个意思。”
疯子。
桑蕴将笔一摔,墨溅了满张纸,破坏了她抄了几个时辰的成果。
有一两滴溅到对面人的胸口上。
他眼睛都没眨一下,像是已经做好了风暴来临前的一切准备。
他越是这样平静,桑蕴越是觉得他疯狂。
他不会要来真的吧?想硬上?
她有些想逃了。
桑蕴站起身,面前的那双黑色的眼睛也随着她的动作上抬。
“怕什么,”他微微笑了,窗边夜空深蓝的光打在侧脸上,映出渐渐成熟冷毅的线条,
“当初你与他被连心蛊相连,也这样害怕过吗?”
……桑蕴觉得自己没听懂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梦境给抓住了。
世界荒诞地旋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