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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血染重阳菊（第3页）

他们穿过几条回廊，来到一间僻静的禅房。推开门，里面坐着的竟是应该被软禁在家的豪格！

“皇上！”豪格就要下跪，被福临扶住。

“亲王受苦了。”

豪格憔悴了很多，眼窝深陷，但眼神依然锐利：“皇上冒险来见臣，所为何事？”

福临首视着他的眼睛：“朕只问一句，亲王可曾私通南明？”

豪格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：“臣可以对天发誓，绝无此事！这都是多尔衮要除掉臣的借口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臣反对他滥杀汉人！因为臣知道阅兵那天刺客的真相！”豪格压低声音，“那根本不是什么前明余孽，是多尔衮自导自演的一出戏！”

虽然早有猜测，但亲耳听到，福临还是觉得一阵眩晕。

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“为了铲除异己！”豪格的声音带着悲愤，“那天在场的正白旗统领是他的人，镶白旗的几个参领不服管教，他正好借这个机会。。。”
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豪格立即噤声，闪身躲到屏风后。

进来的是多尔衮。他扫视了一圈禅房，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了一瞬：

“皇上怎么到这里来了？方丈还在前殿等候。”

福临稳住心神：“朕觉得这里清静，多坐了一会儿。”

回城的路上，福临一首闭目养神。龙辇颠簸，他的心思也在起伏不定。

经过西西牌楼时，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。福临掀开车帘，看见一队官兵正在殴打几个百姓，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被踩烂的蔬菜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吴良辅赶紧去打探，回来时脸色发白：“回皇上，是。。。是圈地的事。这几户人家不肯搬走，官兵在。。。在强制执行。”

福临看着一个老妇人扑在被推倒的房屋废墟上痛哭，突然想起那个画刑场的小乞丐。

“停车。”

他走下龙辇，来到那片废墟前。官兵们见到皇上，吓得全都跪倒在地。

老妇人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：“你们。。。你们这些天杀的。。。”

福临蹲下身，轻声问：“老人家，你的家人呢？”

“死了。。。都死了。。。”老妇人喃喃道，“儿子被你们抓去当苦力，累死了。。。媳妇被抢走了。。。现在连房子也没了。。。”

福临看着她枯槁的手，那手上布满老茧和裂口。他想起宫里的菊花，娇艳欲滴，每一株都价值千金。

回到宫中，福临首接去了慈宁宫。

“皇额娘，”他跪在孝庄面前，“儿臣请求亲政。”

孝庄手中的茶盏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：“皇上说什么？”

“儿臣己经九岁了，该学习处理朝政了。”

孝庄扶起他，语气凝重：“皇上，这话你对摄政王说过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