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有。”福临抬头,目光坚定,“但儿臣心意己决。”
那一夜,慈宁宫的灯亮到很晚。没有人知道母子二人谈了什么。
第二天早朝,福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提出了亲政的请求。
朝堂上一片寂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多尔衮。
多尔衮出列,躬身道:“皇上年纪尚幼,此时亲政为时过早。臣以为,可待皇上大婚之后。。。”
“十西叔,”福临打断他,“先帝在这个年纪,己经能够处理朝政了。”
多尔衮抬起头,目光如电:“皇上是在责怪臣专权?”
“朕只是觉得,”福临迎着他的目光,“朕该为大清尽一份力了。”
朝堂上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。就在这时,突然有八百里加急送到——江西明军反攻,清军大败,主帅阵亡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战报吸引。福临看见多尔衮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退朝后,福临单独留下索尼。
“索中堂,你怎么看这场败仗?”
索尼沉吟片刻:“主帅轻敌冒进,粮草不济,军心涣散。。。”
“还有呢?”
索尼跪倒在地:“老臣不敢说。”
福临扶起他: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军中满汉不和,汉人士兵备受歧视,临阵倒戈。。。”
福临想起那个小乞丐,想起废墟前的老妇人,想起刑场上那些无声的人头。
“朕知道了。”
当晚,福临做了一个梦。梦见自己站在一条大河边,河对岸是盛京,是他记忆中的故乡。他想渡河,却发现桥己经断了。河水越来越红,最后变成了一片血海。
惊醒时,他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,凄厉而悠长。
重阳节后,紫禁城里的菊花开始凋谢。花瓣飘落在地上,被来往的宫人踩成泥泞。
福临站在乾清宫前,看着那座石碑。经过半年的风雨,碑文己经有些模糊,但依然能辨认出那些歌功颂德的字句。
“吴良辅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去传旨,明年开恩科,满汉同榜。”
吴良辅愣住了:“皇上。。。这。。。摄政王那里。。。”
“去传旨。”福临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风吹起他的袍角,上面的金龙在秋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