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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锦州风云（第4页）

多尔衮正色道：“这是真心。朝鲜不除，终是后患。且若能拿下朝鲜，我在朝中威望必大增，到时。。。”他没有说下去，但眼中野心昭然若揭。

八月十七，多尔衮亲率两白旗精锐，东征朝鲜。临行前，他特意召见范文程。

“先生不随我征朝？”多尔衮问。

范文程躬身道：“老臣年迈，不堪征战。且锦州军务繁忙，肃亲王也需要人辅佐。”

多尔衮点头：“也好。那就请先生替我带封信给庄妃。”他取出一封密信，“务必亲手交到娘娘手中。”

范文程接过信，感觉其中另有夹层，心中明了，面上却不露声色：“老臣遵命。”

多尔衮盯着范文程，忽然道：“先生可知信中内容？”

范文程从容道：“王爷未说，老臣不敢妄猜。”

多尔衮轻笑：“先生是聪明人，应当明白我的意思。告诉庄妃，多尔衮永远是爱新觉罗的子孙，大清的忠臣。”

范文程躬身不语。

待多尔衮大军开拔后，范文程立即修书一封，将近日情况详细记述，派心腹火速送往盛京。

八月二十，盛京清宁宫。

布木布泰握着范文程的密信，面色凝重。

苏茉儿轻声问：“娘娘，范先生在信中说什么？”

布木布泰将信在烛火上点燃，看着它化为灰烬：“多尔衮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。他不仅看穿了洪承畴的计谋，还借此机会卖了个人情给豪格，如今又亲征朝鲜以建功立业。”

苏茉儿担忧道：“若睿亲王再立大功，只怕更加难以制约。”

布木布泰冷笑：“功高震主，未必是好事。”她走到窗前，望着院中开始落叶的梧桐，“告诉济尔哈朗，可以开始行动了。”

“娘娘是说。。。”

“是时候在朝中培植我们的人了。”布木布泰目光坚定，“趁多尔衮不在，豪格新败，正是好时机。”

苏茉儿领命欲走，布木布泰又叫住她：“还有，让福临开始学习骑射。”

“皇上还小。。。”

“不小了，”布木布泰语气沉重，“我六岁时，己能在马背上射箭。他是大清的皇帝，不能只会读书写字。”

苏茉儿会意：“奴婢明白，这就去安排。”

布木布泰独自站在窗前，手中着一块玉佩——那是皇太极生前所赐。朝局如棋，每一步都需谨慎。多尔衮、豪格，都是难缠的对手。但为了福临，她必须赢下这盘棋。

这时，一名小太监匆匆而来，呈上一封书信：“娘娘，睿亲王八百里加急，首送宫中的。”

布木布泰拆信一看，面色微变。信中除了例行军情汇报外，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：

“臣在外誓死效忠，望娘娘在京善保圣驾。福临年幼，宜多读书，少问政事。”

这看似关心的言语，实为委婉的警告。多尔衮这是在告诉她：我在外征战，你在朝中最好安分守己，不要试图培植势力。

布木布泰将信纸揉成一团，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。

“苏茉儿！”她唤道，“明日请郑亲王、礼亲王过府，就说皇上想听二位王叔讲讲太祖、太宗皇帝的创业故事。”

“嗻。”

布木布泰走到福临的寝宫外，听见里面传来稚嫩的读书声。她停下脚步，没有进去。

月光如水，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，泛着冷冽的光。盛京的秋夜己颇有凉意，但比天气更冷的，是权力斗争中的尔虞我诈。

锦州城下的刀光剑影，盛京城中的暗流涌动，都在这个秋天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。

而六岁的小皇帝福临，还在先生的督促下，摇头晃脑地读着：“治国之道，在亲贤臣，远小人。。。”

他不知道，那些他应该亲近的“贤臣”和应该远离的“小人”，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，往往难以分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