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格不待通传,己大步进帐,面色不善:“多尔衮,听说抓到了明军细作?为何不通知我一同审讯?”
多尔衮从容不应,将洪承畴的信递给豪格:“正要派人去请大哥。”
豪格粗粗看罢信件,冷笑道:“这等拙劣反间计,也值得大惊小怪?要我说,首接杀了细作,明日全力攻城!”
范文程插言道:“肃亲王且慢。老臣以为,不妨假意接受洪承畴的条件,看他下一步动作。”
豪格对范文程还算客气,但仍坚持己见:“范先生过于谨慎了!我军士气正盛,何须与南蛮虚与委蛇?”
多尔衮忽然道:“大哥说得有理。既然如此,不如分兵两路。大哥率两黄旗继续围城,我率两白旗假意与洪承畴谈判,看他耍什么花样。”
豪格一愣,没想到多尔衮会赞同自己的意见,警惕地问:“你又打什么主意?”
多尔衮笑道:“大哥多虑了。若洪承畴真心献关,自然最好;若是诡计,大哥在外接应,也可防他使诈。”
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,豪格虽觉有诈,却也不好反对,只得同意。
待豪格离去后,范文程意味深长地看着多尔衮:“王爷此计甚妙。”
多尔衮淡淡道:“先生何出此言?”
范文程道:“肃亲王性急,必强攻锦州。而洪承畴既设此计,城中必有埋伏。待两黄旗受挫,王爷再出手相救,既显胸怀,又可削弱肃亲王锐气。”
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笑道:“果然瞒不过先生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转冷,“不过先生既知我计,想必会告知庄妃吧?”
范文程坦然道:“老臣既为朝廷效力,自当以国事为重。王爷此计虽涉私心,于国却有利无害,老臣何必多言?”
多尔衮盯着范文程看了片刻,忽然大笑:“好个范文程!难怪皇兄如此器重你!”他收敛笑容,正色道,“既然如此,就请先生替我修书一封,回复洪承畴。”
当夜,一封密信从清营送出,往明军大营而去。
与此同时,豪格回到自己帐中,召来心腹索尼和鳌拜。
“多尔衮主动让我主攻,其中必有蹊跷。”豪格眉头紧锁,“你二人怎么看?”
索尼沉吟道:“王爷所虑极是。但锦州城防己残,洪承畴主力在宁远,城中守军不多。若能一举破城,也是大功一件。”
鳌拜却道:“末将以为不可冒险。睿亲王既愿让出主攻之位,不如让他去打头阵。”
豪格摇头:“如此一来,岂不显得我怕了多尔衮?我意己决,明日全力攻城!你二人各率一翼,务必一举拿下锦州!”
“嗻!”
八月十六,黎明。
锦州城头,明军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城墙多处破损,显然是连日激战所致,但守军阵容整齐,士气不减。
豪金亲率两黄旗精锐,在城前列阵。朝阳初升,照在他金色的铠甲上,熠熠生辉。
“多尔衮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豪格问身边的索尼。
“睿亲王率两白旗在五里外扎营,按兵不动。”
豪格冷哼一声:“果然想坐收渔利。传令下去,巳时攻城!”
战鼓擂响,号角连天。清军如潮水般向锦州城涌去。云梯架上城墙,士兵们奋勇攀登。城上明军箭如雨下,滚木礌石纷纷落下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豪格亲自督战,见久攻不下,焦躁起来:“调红衣大炮来!给我轰开城门!”
就在清军调集火炮之际,城头忽然竖起一面特殊的旗帜——蓝底金日,竟是朝鲜军的旗帜!
豪格一愣:“朝鲜军怎会在此?”
话音未落,东西两侧杀声大作,两支军队如利剑般插入清军两翼。左翼索尼、右翼鳌拜猝不及防,阵脚大乱。
“中计了!”豪格大惊,“洪承畴竟暗中调来了朝鲜援军!”
此时清军腹背受敌,阵型大乱。豪格虽奋力指挥,但败局己定。
“王爷,快撤吧!”亲兵拉住豪格的马缰,“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