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盘里那几行冰冷的文字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孟西洲的心口!“采访是幌子,试探是真。刘己被收买。省博是死局,勿赴。地址是真,明早九点,或有一线生机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,刺得他浑身发冷,呼吸几乎停滞。
省博是死局!勿赴!
这和他之前所有的猜测、所有的恐惧完全吻合!对方布下的根本就是一个绝杀之阵!就等着他下午自投罗网!
而那个看似被收买的刘记者,竟然……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向他传递了最关键的警告?那个女记者小林……她是有意留下U盘的?她是哪一边的人?是敌是友?
巨大的信息量和生死一线的危机感冲击着他的大脑,让他头晕目眩,几乎站立不稳。他死死扶着电脑桌,才没有瘫倒下去。
怎么办?现在怎么办?!
下午的省博之约,去,就是送死!不去……不去对方会善罢甘休吗?他们能用律师家人的安全威胁他,就能用他身边任何人的安全威胁他!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!
唯一的生路,似乎就是U盘里提示的那个地址,明天上午九点!
但那是真的生路吗?会不会是另一个更精致的陷阱?
孟西洲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心的飞虫,无论向哪个方向挣扎,都可能触碰到更致命的丝线。
他猛地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恐慌中挣脱出来。不能乱!越是这样时候,越不能乱!
他迅速操作电脑,将U盘里的文件彻底删除,然后拔下U盘,紧紧攥在手心。这东西是证据,也可能是……未来的线索。
现在,他必须立刻做出决定。
省博,绝对不能去!那是送死!
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。对方肯定在监视他,如果他突然取消行程,对方立刻就会知道警告生效,可能会提前发动更疯狂的报复,甚至可能危及那个暗中传递消息的小林记者。
必须有一个合理的、不引起怀疑的理由取消省博之约,并且……争取时间!
他的目光猛地落在桌面上那几本新买的关于《商标法》、《公司法》的书,以及昨天周律师给他的那份律师函草稿上。
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。
文章!写文章!
昨天那个刘记者(尽管被收买,但表面功夫做得很足)不是邀请他分享创业心得和行业见解吗?不是说要给他做专题报道吗?
如果……如果他以“需要静心构思一篇重要的行业见解文章,为杂志供稿”为由,临时推迟省博的“请教”之约呢?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,甚至显得他很有事业心和远见,应该不会立刻引起对方的过度警觉,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!
而且,撰写和发表文章本身,也是一种主动出击!就像昨天想的那样,可以提升知名度和话语权,对冲盗版带来的负面影响,甚至……可以在文章里,用极其隐晦的方式,埋下一些只有特定人才能看懂的信号或疑问!万一……万一周围还有像小林记者那样的自己人呢?
想到这里,孟西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。对!就这么干!这是一石二鸟之计!既能合理拖延时间,又能尝试开辟一个新的、极其微弱的沟通渠道!
他立刻拿起大哥大,翻找出昨天省博那边联系人(一个自称是瓷器部研究员的人)留下的号码,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,传来一个略显严肃的中年男声:“喂?”
“您好,是省博瓷器部的张研究员吗?我是栾城的孟西洲。”孟西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歉意和热情,“非常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。关于今天下午的请教,我这边临时遇到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语气似乎冷了一丝:“哦?孟先生有什么急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