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律师扶了扶眼镜,表情严肃起来:“如果是这样,那确实涉嫌不正当竞争和商标侵权(即使注册申请中,也可主张在先权利)。我可以以律师事务所的名义,向这个‘栾城文化出版社’和销售方新华书店发出律师函,要求他们立即停止侵权行为,消除影响,并赔偿损失。但是…”他顿了顿,“这种小出版社,很多是皮包公司,可能函发过去就找不着人了。而且,走法律程序耗时很长…”
“发!”孟西洲斩钉截铁,“立刻发!能吓住他们最好,就算吓不住,也要表明我的态度!费用不是问题!”
周律师看他态度坚决,也不再犹豫,立刻开始起草律师函。孟西洲提供了公司的基本信息和那个logo的图样(他当场又画了一遍)。
看着周律师用老式打字机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律师函,孟西洲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取代。对方步步紧逼,从人身威胁到商业窃名,无所不用其极。他不能再一味被动防守了,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反击,也必须做!
拿到律师函的草稿(约定下午正式盖章发出),孟西洲付了定金,心情复杂地离开律所。
回到公司,己是中午。小辉和大壮正准备出去吃午饭。
“洲哥,上午去哪了?没事吧?”小辉关切地问,眼神一如既往的坦率。
孟西洲深深看了他一眼,努力想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出丝毫破绽,却一无所获。他摇摇头,语气平淡:“没事,去办了點法律上的手續。”他故意含糊其辞。
下午,省博之约的时间越来越近。孟西洲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最后一次检查要带的东西:那块加密的丝绸残片,用油纸和防水布层层包裹,贴身放好;一小叠现金;一个以防万一的微型录音笔(托人从南方带回来的新鲜玩意,不知道好不好用);还有……一颗高度警惕和准备拼命的心。
就在他准备出发前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。王姐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,脸色有些奇怪:“孟老板,刚才有个跑腿的小孩送来的,指名要给您。”
孟西洲心里一紧,接过信。信封很普通,没有署名。他撕开封口,里面掉出一张纸和……几张照片。
照片拍得有些模糊,但能看清内容:一张是昨天下午他在工商局柜台前填写申请表的侧影!另一张是今天上午他走进律师事务所的背影!还有一张……竟然是昨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,从窗外某个角度拍摄的卧室剪影!
孟西洲的血瞬间凉透了!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照片!
对方……对方竟然能拍到这种角度的照片?!这监视己经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?!
他颤抖着拿起那张纸,上面是用打印机打出的冷冰冰的文字:
“律师函?呵。垂死挣扎。省博,瓷器厅,‘青花卷缸’。给你准备了一份‘惊喜’,希望你喜欢。对了,你找的律师……周律师是吧?他儿子好像在新华小学上三年级?挺可爱的孩子。”
噗通一声,孟西洲跌坐在椅子上,脸色惨白如纸,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。
对方不仅监视他,连他找的律师都查得一清二楚,甚至用律师家人的安全来威胁他?!
这己经不是商业纠纷,这是赤裸裸的、无法无天的恐吓!
就在他心神俱震,几乎被这巨大的恐惧吞噬之时,他的目光猛地被照片背面几个用极细的笔尖草草划下的、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吸引住了。
那似乎是……一个地址?还有……一个时间?
恐怖监视竟至如此程度?律师家人安危遭威胁!省博死局未赴而骇人警告先至!照片背面惊现神秘地址与时间?是陷阱还是提示?唯一求助路径被切断?孟西洲孤身赴约能否生还?幕后黑手究竟所欲何为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