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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 磨砺心性从零开始学手艺（第1页）

小辉拿着那沉甸甸的六千块定金跑出门后，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大壮看着孟西洲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，只是憨厚的脸上忧虑更深了。

孟西洲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别瞎琢磨了，大壮。钱己经砸出去了，现在想啥都晚了。咱们得往前看！眼下最要紧的，是赶紧想法子开源，把这窟窿填上，不然咱们仨在省城就得喝西北风了！”

他这话既是安慰大壮，也是提醒自己。怀里剩下的六千五百块，听着不少，但在97年的省城，三个人要吃要住要交通，还要维持基本的体面（不能太寒酸引人怀疑），根本撑不了多久。更何况修复周期可能长达数月，这期间万一再有什么额外开销…

压力山大！

但孟西洲不是坐以待毙的人。他立刻开始盘算：之前变现的那些东西里，还有几件小零碎没出手，比如那几本有点价值的旧书、几个品相不错的像章，估计能换个千八百块。但这远远不够。必须得有新的、稳定的进项！

“大壮，你明天开始，带着小辉，还干咱们的老本行！”孟西洲眼神锐利起来，“就去省城周边的厂区、居民区转悠，蹬着三轮收废品！别嫌丢人，也别光盯着破烂，多留意那些老家具、旧书本、瓶瓶罐罐！收到觉得有点意思的东西，先别当废品卖，拿回来给我过目！”

“哎！好！”大壮立刻点头。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收废品来钱太慢，但洲哥发了话，他绝对照办。

“记住，低调点，别惹事。遇到地头蛇或者难缠的，能忍就忍，咱们现在经不起折腾。”孟西洲叮嘱道。

安排完这边，孟西洲的心思又回到了谭师傅那边。六千块定金给了，但他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。一方面得盯着进度，另一方面…他内心深处有个更强烈的念头：他想学！

这鉴宝的金手指是老天爷赏饭吃，但真正古玩行的水太深，光靠金手指不够，还得有扎实的眼力和手艺打底。谭师傅这种身怀绝技又不得志的老手艺人，简首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！如果能从他身上学到一点皮毛，将来绝对受用无穷！

第二天一早，孟西洲就再次来到了谭师傅那间小屋。

谭师傅正在工作台前忙活，台灯下摆着那匣官窑瓷片，他正拿着放大镜和软毛刷，极其小心地清理着一片瓷角上的干涸泥土。见孟西洲进来，他只是抬了抬眼皮，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打过招呼，注意力又回到了瓷片上。

孟西洲没打扰他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。

只见谭师傅先用软毛刷轻轻拂去表面的浮尘，然后用棉签蘸着一种无色无味的特殊溶剂，一点点那些顽固的泥垢，再用极细的镊子尖小心翼翼地剔除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婴儿的皮肤。整个过程缓慢、枯燥，却又一丝不苟，充满了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。

孟西洲看得入神，心里暗暗佩服。这活儿，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，没点耐心和定力，早就烦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谭师傅才放下手中的工具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，瞥了孟西洲一眼：“你小子又来干嘛？钱都给了，等着就行了。”

孟西洲赶紧上前一步，脸上堆起诚恳的笑：“谭师傅，我…我不是来催您的。我是想着…这修复周期长，我反正也没啥事，能不能…能不能在您这儿搭把手，干点杂活？顺便…跟您老学点皮毛见识？我不要工钱，管饭就行！”

他姿态放得极低，语气里充满了对知识和手艺的渴望。

谭师傅闻言，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几下，哼了一声：“怎么？信不过我？想盯着？”

“不敢不敢！”孟西洲连忙摆手，“我就是纯粹想学点东西！您这手艺，神乎其技，我看着眼热！能给您老打打下手，递个工具扫个地，我就心满意足了！”

谭师傅没立刻回答，又拿起一片瓷片对着光看了看，才慢悠悠地说：“学手艺？哼，这行当，枯燥得很，没你想的那么光鲜。吃得下苦？”

“吃得下！绝对吃得下！”孟西洲拍着胸脯保证，“啥苦我都能吃！”

谭师傅放下瓷片，指了指墙角一堆刚从外面收来的、沾满油污和锈迹的破烂瓷片和铜钱：“行啊。那先把那堆破烂清理出来。记住，不同的东西，清理的法子不一样，用错了药水刷子，东西就毁了。自己琢磨，不懂再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