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粮食乃国之根本。若一味发展作坊而荒废农田,恐生大乱。”
朱翊钧点点头,继续看系统数据。
“太祖建制时留下两大块——皇庄局所体系和普通农户。皇庄农户除了种皇家的地,也有自己的地,所以日子好过些。普通百姓则是计口授田,可以干点别的行当。”
“但弘治朝以后。”
张居正接话道。
“皇庄土地暴增,不仅有皇帝和太子的,藩王也开始搞。
更严重的是投献户——缙绅带着千百亩土地投献,借此避税。
这些都是假皇田。”
朱翊钧冷笑一声。
“所以织造局没被冲击,因为织工本身就是皇庄-局所系统的人,他们没胆子自己出来干。而私人作坊走的是圈地模式,占地又要人,自然血腥。”
申时行突然道。
“大人,系统可有解决之道?”
朱翊钧凝视玉牌良久,终于开口。
“有。我大明贸易话语权在手,技术优势也在手,不必走西方那种血腥的产业化道路。我们可以。。。有管控地进行。”
南京城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打在词人祠的青瓦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朱翊钧站在窗前,手中那份《一断于法以治江南百业疏》的奏折已经被他翻看了无数遍,纸边都有些泛黄卷曲。
“大人,时辰到了。”
吕坤轻声提醒,手中捧着官帽。
朱翊钧收回目光,接过官帽戴好,铜镜中映出一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。
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三,眉宇间却已有了帝王特有的威严。
“吕卿,你说今日这场辩论,会有几人支持我的改革?”
吕坤低头。
“我不敢妄言。但张阁老一向支持变法,应当。。。”
“张先生支持的是他的变法,未必是我的。”
朱翊钧轻笑一声,眼中带着复杂。
“走吧,该去会会那些国之栋梁了。”
词人祠的大堂内,檀香缭绕。
张居正端坐在左侧首位,一袭绯色官袍衬得他面色红润。
这位当朝首辅虽已年过五旬,双目却炯炯有神,不怒自威。
右侧首位空着,那是留给钦差大臣的位置。
张翰和刘应节分别坐在下首,正在低声交谈。
申时行、张四维等官员则站在后排,神色各异。
“钦差大人到!”
随着一声高喝,朱翊钧大步走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