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拱颤抖着接过奏折,老泪纵横。
“吴大人。。。老夫。。。老夫不知该如何谢你。。。”
吴兑摇摇头。
“阁老言重了。
当年若不是您提携,下官哪有今日?”
高拱精神似乎好了些,挣扎着坐起来。
“吴大人,老夫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阁老请讲。”
“帮老夫写一份《病榻遗言》,呈给裕王。”
高拱眼中带着决绝。
“老夫一生清廉,只求不要牵连于你。你在事前劝过我,事后又不避嫌疑,侍奉我于病榻,虽亲子不能如此。希望裕王能善待我门下可用之才。。。”
吴兑含泪点头,取来笔墨,按照高拱口述一一写下。写完后,高拱颤抖着盖上自己的私印。
“明日。。。老夫亲自去裕王府。。。”
高拱虚弱地说。
吴兑大惊。
“阁老,您这身子。。。”
高拱摆摆手,眼中带着倔强。
“老夫。。。要体面地离开。。。”
次日清晨,高拱强撑病体,穿戴整齐,亲自长跪裕王府前,将《病榻遗言》呈上。
他没有多说一句话,也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,然后转身离去。
回到府中,高拱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书籍,在天黑前悄然离开了京城。
没有送行的人群,没有告别的仪式,只有一辆简陋的马车,载着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,消失在京城的暮色中。
徐阶府邸,灯火通明。
与高拱府的凄凉形成鲜明对比,徐阶的府邸今晚格外热闹。
赵贞吉、李春芳、黄光升、邹应龙等心腹齐聚一堂,连长子徐璠也在一旁恭敬侍立。
“父亲,张居正这次出手太狠了。”
徐璠低声道。
“一下子查封一百二十家书院,抓了三十多名官员,连殷正茂这样的封疆大吏都。。。”
徐阶抬手制止了儿子的话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。
“诸位都说说吧,眼下这局面,该如何应对?”
厅内一时寂静。
李春芳轻咳一声。
“徐阁老,张居正此举虽然激进,但确实抓住了时机。
高拱已倒,严党受挫,正是我们。。。”
“正是我们什么?”
徐阶突然打断,声音冷峻。
“正是我们与严嵩正面开战的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