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门庭若市的府邸,如今连个看门的家丁都没有。
秋风卷着落叶在庭院中打转,发出沙沙声响,更添几分凄凉。
“来人。。。来人啊!”
高拱躺在床上,声音嘶哑地喊着。
三天了,整整三天没人应答。
他挣扎着撑起身子,却发现连杯热茶都没有。
“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!”
高拱怒骂一声,却牵动胸口,剧烈咳嗽起来。
他摸到枕边的手帕,上面已沾满血迹。
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高拱竖起耳朵,听出是仆人们卷铺盖逃跑的声音。
他惨笑一声,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。
“苍天啊!我高拱一生为国,为何落得如此下场!”
他仰天长啸,声音凄厉如夜枭。
挣扎着爬下床,高拱踉跄走到书桌前,想写遗书。
可提起笔,手却抖得厉害,墨汁滴在宣纸上,晕开一片黑斑。
“完了。。。全完了。。。”
高拱颓然丢下笔,瘫坐在太师椅上。
窗外夕阳西沉,最后一缕光线照在他灰白的头发上,显得格外刺眼。
不知昏睡了多久,高拱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。
他勉强睁开眼,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床前。
“谁。。。?”
高拱声音虚弱如蚊呐。
“阁老,是下官,吴兑啊。”
来人俯下身,烛光映照出一张满是担忧的脸。
高拱浑浊的眼中带着光亮。
“吴。。。吴大人?你。。。你怎么来了?”
吴兑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首辅大人如今形销骨立的样子,不禁红了眼眶。
“阁老,您。。。您怎么病成这样了?”
高拱苦笑。
“树倒猢狲散。。。墙倒众人推。。。吴大人,如今满朝文武,也就你还记得老夫了。。。”
吴兑抹了把眼泪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。
“阁老,下官已经托人找到陶仲文,请他转告蓝道行,帮忙在皇上面前说情,免了您的死罪。”
高拱闻言,眼中带着希望。
“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吴兑又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。
“这是下官替您写好的请罪表,只要皇上念及您一生清廉,定会允许您乞骸骨归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