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我去见殿下!立刻!”
徐阶顾不上整理衣冠,右膝处的疼痛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。
裕王这边正在书房临帖,见徐阶狼狈闯入,笔锋一顿,宣纸上顿时晕开一团墨迹。
“阁老何事如此惊慌?”
徐阶顾不上行礼,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份奏报。
“殿下,大变在即!”
裕王接过细看。
第一份奏报记载殷正茂在湖州抓捕三百乱民之事,第二份则是全国书院山长联名请立阳明学为官学的上书。
“这。。。有何关联?”
“殿下明鉴!”
徐阶急道。
“两份奏报同日抵京,绝非巧合!殷正茂在江南以杨帆之名行镇压之事,而百家书院突然发难。。。”
他手点在联名奏折的署名处。
“这些官员大半出自高拱门下!”
裕王目光在名单上游移,忽然顿住。
“张四维、马自强。。。这些人不都是张居正的门生?”
“正是障眼法!”
徐阶从袖中又取出一封密信。
“这是犬子徐瑛从江南送来的密报。”
裕王展开信纸,上面写着。
“江南缙绅皆言杨帆杀人变法,茶肆酒楼传唱变法不成血洗江南之谣。殷正茂每捕一人,必高呼奉杨大人钧旨。。。”
“这是要逼百官站队啊!”
裕王猛地站起,案上茶盏被衣袖带翻,碎瓷片迸溅一地。
徐阶压低声音。
“高拱今日未随老臣前来,便是明证。殷正茂所为,必是受他指使!”
裕王在碎瓷片间来回踱步,忽然驻足。
“那联名上书。。。”
“阳尊王学,实为倒杨!”
徐阶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一旦阳明学立为官学,高拱便可借正本清源之名,全盘推翻杨帆变法!”
与此同时,高拱府邸的书房内烛火通明。
高拱端坐主位,面容肃穆如庙堂神像。
左右分坐着门生吴兑、卢煌,同年杨宗气,以及户部几位心腹。
“都看过了?”
高拱声音低沉。
那是他亲笔所写《复古制疏》,从未示人的治国方略。
众人点头,卢煌眼中闪着狂热。
“老师一道德,同风俗之论,实乃治国圭臬!”
“殷正茂在湖州所为,诸位以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