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拱突然话锋一转。
杨宗气立即接道。
“乱民犯上,自当严惩!殷按察使雷厉风行,正可震慑宵小!”
“吴兑,你怎么看?”
高拱目光如剑,直刺坐在角落的门生。
吴兑喉结滚动,捧茶的手发颤。
“学生。。。学生以为尊阳明学为官学确是正理。但湖州那些奴民。。。”
“说下去。”
“学生查阅过案卷,那些人不过聚众抗租,言语虽有冲撞,实非谋反。。。”
吴兑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微不可闻。
密室中一片死寂。
高拱忽然大笑起来。
“好!好一个吴兑!”
他猛地起身,衣袍带起一阵风。
“你们是不是都觉得,为师与那严嵩老贼有所勾结?”
众人面色大变,纷纷离座跪伏。卢煌急道。
“老师何出此言!学生等绝无此意!”
高拱踱步到吴兑面前,俯身盯着他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吴兑颤抖着抬头,正对上高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“严世蕃确实找过我。”
高拱直起身,声音冷硬如铁。
“他许我吏部尚书之位,要我与他联手对付杨帆。”
他冷哼一声。
“我当场掀了桌子!”
杨宗气激动道。
“老师高义!”
“但殷养实在江南所为,确实是我授意。”
高拱话锋一转,众人又是一惊。
他环视众人,声音低沉。
“大明已到了什么地步,你们难道不清楚?北有鞑靼虎视,南有倭寇肆虐,朝中严党把持朝政,地方豪强兼并土地。百姓流离失所,国库空虚如洗!”
他猛地拍案,震得茶盏跳起。
“我们这些读书人,十年寒窗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!”
卢煌眼中含泪。
“老师。。。”
“但时不我待啊!”
高拱长叹一声。
“杨帆虽强横,却也难扳倒严家。若不除严党,何以治天下?”
他眼中精光一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