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
张居正拍案而起,随即强自冷静。
“海瑞那边呢?”
“海公已上疏朝廷,为奴民请命。但奏折怕是被高拱一党拦截,至今未有回音。”
张居正在厅中来回踱步。局势恶化之快,超出预期。
殷正茂的镇压行动如火如荼,而各种谣言也随之甚嚣尘上。
“老师,最新谣言说。。。”
张四维欲言又止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说您与杨大人密谋,要借奴变之机清洗江南,将所有反对变法的缙绅贬为奴籍,恢复太祖旧制。”
张居正苦笑。
“好大一顶帽子。这是要把我们比作酷吏啊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
马自强补充。
“还有传言说变法实为敛财,公债认购实为强征,若不从者将遭灭门之祸。”
“荒谬绝伦!”
徐学谟怒道。
“这等谣言分明是要激起民变!”
张居正抬手示意众人安静。
“诸位,事已至此,愤怒无益。我们必须冷静应对。”
他走到窗前,望着院中那棵老梅树,沉思良久。
……
徐阶的手在奏报上颤抖。
两份奏报并排放置,一份来自湖州按察使殷正茂,另一份则是百位书院山长的联名上书。
“好一招连环计。。。”
徐阶低声自语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将奏报整齐叠好,塞入怀中。
“备轿!去裕王府!”
徐阶的声音比平日高了几分,引得门外当值的书吏探头张望。
“阁老,高大人那边。。。”
“不必知会!”
徐阶厉声打断,随即意识到失态,压低声音道。
“本阁有要事面见裕王,耽搁不得。”
轿子穿行在京城夜色中,徐阶紧攥着怀中的奏报,指节发白。
轿夫脚步匆匆,过门槛时一个颠簸,徐阶身子前倾,额头险些撞上轿帘。
裕王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曳,徐阶不等轿子停稳便掀帘而出,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。
门槛处一个踉跄,他伸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。
“徐阁老?”
府中管事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