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阶强自镇定。
“无妨,按原计划进行。老夫这就登台讲学。”
他整理衣冠,大步走向书院中央的讲台。
台下士子们虽然仍在议论纷纷,但见徐阶登台,还是逐渐安静下来。
“诸位!”
徐阶声音洪亮。
“今日老夫要讲的,是法儒之辩。。。”
他刚开了个头,台下就有人高喊。
“徐阁老!高拱这些书信您怎么看?”
“是啊!他这是公然背弃圣人之道!”
“听说这些书信是从皇上御书房流出的,徐阁老可知情?”
徐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面上仍保持镇定。
“诸位稍安勿躁。
高肃卿的言论确实有失偏颇,但这正是老夫今日要讲的法儒之辩的意义所在。。。”
他试图引经据典,从孔孟讲到朱熹,但台下士子们显然更关心手中的罪证。
不时有人高声质问,场面渐渐失控。
“徐阁老!高拱这些主张,您以前可知道?”
“听说您与高拱共事多年,难道从未察觉?”
“朱大人被冤枉时,您为何不站出来为他说话?”
徐阶的讲学变成了答辩会。
他一边应付各种尖锐问题,一边在心中暗骂朱翊钧的狡猾。
这些士子手持白纸黑字的证据,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在人群外围,朱翊钧戴着斗笠,冷眼旁观这一切。
看着徐阶在台上狼狈应对,他嘴角勾起冷笑。
“徐阁老,您也有今天。”
他低声自语。
“想借讲学之名公开审判高拱?现在全天下都知道,您才是整垮高拱的幕后黑手。”
身旁的管家小声问。
“大人,我们要不要。。。”
朱翊钧抬手制止。
“不必了。让这些士子们回去传播吧,不出三日,整个京城都会知道真相。
徐阶想补救也来不及了。”
京城一夜之间变了天。初冬的清晨,薄雾笼罩着青灰色的屋檐。
朱翊钧站在自家书房的窗前,手中捏着一份还带着墨香的小册子,嘴角微微上扬。
这本不过二十余页的小册子,此刻正在京城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。
“公子,城南的刘掌柜派人来说,昨夜又印了三千册,还是供不应求。”
老仆朱福躬身禀报,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。
“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高拱那厮的恶行呢!”
朱翊钧轻轻着纸页,眼中带着冷意。
“再加印五千册,价钱压到最低,务必让每个识字的百姓都能看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