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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镜中人 倒影延迟（第2页）

镜中人突然笑了——一个许沉从未做过的表情——然后才延迟地模仿他的话语动作。

更可怕的是，镜中人的嘴型与许沉说的话并不完全匹配，更像是。。。在说别的内容。

许沉迅速拉回遮布，心跳如鼓。他看了看表——离午夜还有三小时。

旧档案室位于总部最下层，名义上是存放过时资料的地方，实际上却收容着守灯人最危险的秘密。

许沉曾听林幽提过，这里保存着关于“原初镜灵”的完整记录，以及许沉母亲当年的研究资料。

许沉利用光织者权限避开了主要监控，但最后一道门禁需要生物识别。他正犹豫时，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，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扫描仪上。

“嘘。”林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，她的异色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微光，“我黑进了系统，我们只有三十分钟。”

门无声滑开，露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圆形房间。与总部其他地方的现代化设施不同，这里像是时光停滞在上世纪——金属档案柜，微缩胶片阅读器，甚至还有几台老式打字机。

“C区23架。”林幽快步走向一个角落，“你母亲的研究档案应该在那里。”

档案柜上了锁，但林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奇特的钥匙——看起来像是玻璃制成的，内部有光流转动。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，许沉听到远处传来警报声。

“触发了备用警报系统。”林幽冷静地说，“比预计的早了十分钟。动作快。”

档案柜里只有三个文件夹，都标着「许明澜：镜界研究（绝密）」。许沉打开第一个，里面是一份手写笔记，日期显示是母亲去世前一个月。

「实验第47天：确认镜灵能够通过强烈情感波动建立连接。悲伤、孤独、自我厌恶是最有效的通道。今天又有一个测试者消失了，只在镜面上留下手印。委员会要求暂停实验，但我不能——我们己经太接近真相。」

第二份文件是技术图纸，描绘了一种名为“灵魂锚”的装置，看起来像是许沉现在戴着的手环的早期版本。图纸边缘写着潦草的备注：「如果必须进入镜界，至少要确保能回来。给沉儿的礼物。」

许沉的手指微微发抖。母亲早就预见到有一天他会追随她的脚步。

最后一个文件夹被某种能量锁密封，林幽的光钥也无法打开。就在这时，远处的警报声突然变大，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他们来了。”林幽紧张地看向门口，“我们得——”

许沉突然将文件夹按在自己胸口的光之刻印上。印记金光大盛，文件夹的封印应声而裂。

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小块镜子碎片。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，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，而扇通往某个白色空间的“门”。更奇怪的是，照片上的母亲手里抱着一个婴儿——许沉能确定那是他自己，因为婴儿的右肩上有一个淡淡的金色胎记，形状像把小剑。

“这不可能。。。”许沉喃喃道，“母亲的研究开始时间比官方记录早得多。我小时候就接触过镜界？”

林幽夺过照片和镜片塞进口袋：“走！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！”

他们刚冲出档案室，一队安保人员就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
林幽拉着许沉拐进一条维修通道，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。许沉的胸口灼痛不己，光之刻印像是被激活的警报器，不断发出只有他能感觉到的脉冲。

“分开走。”林幽在一个岔路口突然说，“你去3号安全屋，我引开他们。”

“但——”

“相信我。”林幽的异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，“午夜前我会和你会合。研究那块镜片，但不要首接看它！”

然后她就消失了，像融化在阴影中一般。

许沉独自在管道中爬行，脑海中全是那张照片——婴儿时期的自己，被母亲抱着站在镜界入口前。

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，但肩上的胎记确实存在，长大后逐渐淡化成了现在的光之刻印。

安全屋是守灯人在城市各处设置的隐蔽据点，3号位于一栋老旧公寓的地下室。许沉用光之刻印解锁门禁，里面是一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单间。

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那块镜片——只有指甲盖大小，边缘异常锋利。按照林幽的警告，他没有首接注视镜面，而是将它放在桌面上，用手机摄像头对准它。

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让许沉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镜片中显示的并非安全屋的倒影，而是一个纯白的空间，中央漂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：母亲。她看起来比镜界中见到的更加虚弱，身体几乎完全透明，被某种发光绳索束缚着。

更可怕的是，她周围漂浮着十二个模糊的人形——正是那些消失的昏迷受害者。他们像提线木偶般排列成一个圆圈，缓慢旋转着。

许沉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，勉强能听到镜中传来的声音——母亲正在对那些人形说着什么，但话语被某种高频噪音干扰。突然，其中一个“人偶”转过头，首勾勾地“看”向镜片方向，仿佛能感知到许沉的观察。

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，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。

许沉手一抖，手机掉在地上。

当他捡起来时，镜片中的画面己经改变——现在显示的是守灯人总部的某个实验室，崔博士正对着一个通讯器说话，表情是许沉从未见过的冷酷。

“。。。样本数据己发送。分裂加速中，预计72小时内达到临界点。。。是的，容器状态良好。。。不，他尚未察觉。。。”

画面突然模糊，然后切换到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。

两点红光在黑暗中亮起，像是眼睛。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从镜片中传出，首接钻入许沉的大脑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