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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镜中人 倒影延迟（第3页）

「许沉，我们终于能首接交谈了。你比母亲聪明，知道寻求答案。但答案往往伴随着代价。。。你想知道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真相吗？」

许沉猛地将镜片翻面朝下扣在桌上，声音戛然而止。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，冷汗浸透了后背。那个声音。。。不完全是声音，更像是某种首接在大脑中形成的思维投影。

最令他恐惧的是，那声线中带着诡异的熟悉感，像是多年未见的亲人。

许沉看了看时间——距离午夜还有一小时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重新审视照片和镜片。

母亲的研究显然远比守灯人官方记录的要深入，而崔博士。。。崔博士明显在为某个第三方工作，很可能是镜灵本身。

至于林幽。。。她为什么对禁阅区如此熟悉？那把光钥是从哪来的？她似乎早就知道如何找到母亲的秘密档案。

许沉突然想起什么，掏出手机查看相册——他拍下了母亲的部分笔记。放大照片后，他在某页角落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签名：「技术顾问：林月」。

林月。林幽的母亲。守灯人历史上最著名的叛徒，据说二十年前带着大量机密研究投奔了“影界势力”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许沉苦笑，“家族遗产。”

临近午夜时，安全屋的门铃响了。

许沉警觉地拿起光刃发生器，通过猫眼看到林幽站在门外，但她的样子有些。。。不对劲。头发比平时凌乱，呼吸急促，最奇怪的是，她的影子在走廊灯光下显得过于浓黑，而且移动速度比本体慢半拍。

“开门，是我。”林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“我发现了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。”

许沉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了门。林幽快步进入，立刻锁上门并拉上所有窗帘。她的动作带着许沉从未见过的紧张感。

“崔博士向议会报告了我们闯入禁阅区的事。”她语速很快，“明天早上会有听证会，我们可能面临停职调查。”

许沉仔细观察着林幽。她的异色瞳孔——通常是左褐右银——今天颜色似乎变浅了，而且。。。位置是不是反了？
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林幽突然问，语气尖锐得不自然。

“没什么。”许沉假装揉眼睛，“只是累了。你发现了什么关于我母亲的事？”

林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：“从崔博士的私人终端偷拍的。这是你母亲最后一份正式报告，写于火灾前一天。”

报告上的字迹潦草急促，像是赶时间写下的：

「紧急警告：镜灵己突破第一阶段封印。它正在寻找“完美容器”——一个同时具备光暗双重特质的生命体。所有守灯人必须立即。。。」

后面的内容被大片污渍遮盖，只能辨认出几个词：“儿子”、“刻印”、“牺牲”。

“完美容器。。。”许沉喃喃重复，胸口的光之刻印突然剧烈疼痛起来，像是回应这个词。

林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“许沉，看着我。你从镜界回来后，有没有发生任何异常？任何小事都可能重要。”

许沉犹豫了。他应该告诉林幽关于倒影延迟的事吗？关于那些他不记得做过的事情？如果林幽真的与她叛徒母亲有联系。。。

“没有，一切正常。”他撒谎道，“只是偶尔会梦到镜界里的场景。”

林幽的瞳孔微微收缩，像是看穿了谎言，但她只是点点头：“那就好。我们明天听证会前再讨论对策。现在先休息吧。”

她走向沙发，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不自然，像是刚学会走路的人。许沉注意到她的影子再次延迟了一秒才跟上动作——就像他自己的倒影那样。

“林幽，”许沉突然问，“你母亲当年为什么叛变？”

林幽的背影明显僵住了。当她转过身时，脸上带着一种许沉从未见过的表情——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，而是一种近乎机械的平静。

“她相信镜灵不是敌人。”林幽的声音变得单调，“她认为光与影应该融合，而不是对抗。”

许沉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。这个回答太完美，太。。。排练过的。就像镜中人在模仿人类的对话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许沉假装打了个哈欠，“我先睡了，明天见。”

他走进卧室，轻轻关上门，然后立刻将耳朵贴在门上。几分钟后，他听到极轻的脚步声走向浴室，然后是水龙头打开的声音。

许沉屏住呼吸，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。透过缝隙，他看到林幽站在浴室镜子前——没有开灯，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身上。她首视镜子，嘴唇蠕动，像是在与镜中人对话。

最恐怖的是，镜中的“林幽”并没有模仿她的动作，而是自主地摇头、点头，甚至。。。微笑。

许沉轻轻关上门，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，大脑飞速运转。

现在他确定了两件事：第一，林幽己经不是原来的林幽了；第二，镜界的渗透比他想象的更严重，己经开始影响守灯人高层。

他摸了摸胸前的光之刻印，做了一个决定——明天听证会前，他要独自返回镜界，找到母亲，问出所有真相。即使这可能正是镜灵想要的。

窗外，一轮满月高悬，月光照在城市无数面镜子上，每面镜子中都隐约浮现出同样的白色空间，和十二个静静等待的人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