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宴按期举行中,华庭之上,利益为首的商人迫切想在任何场合上攀附上位者,红酒杯相碰的刹那,标价今晚的价值。
轮转不息的社交,阿谀奉承的话推挤在上空的天花板,你用一套我说一套,娓娓道来,井井有序。
而这场宴会的话题人物,此时已经登场。
“听说今晚南家要宣告继承人南脀的人生大事”
“是季家的话,那可正是又一佳话流传”
“不对,不对,好像是其他事”
骚动的气氛让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的南脀厌倦不已,抬头轻微的动作,引起周遭来宾们的暗潮涌动,一对叠着一对的玻璃球体视线从未放弃离开过南脀。
南脀快步走进里面的深处紧闭的房门,这里才是南家会面贵客的位置。小叶紫檀的金蝉鸣福圆桌上,六棱底座也压不住的岌岌可危局面。
“怎么迟到了”,先声夺目正是是南父,南剑封,稳稳坐在交椅上发的语气竟然一点也不催促,太难得见了。
接着说道:“介绍一下,这位是罗教授,南方科研核心技术骨干。”
“罗教授好,晚辈南脀。”
“南总真的是善育者,育子成才,不逊您的风采。”
“不过现在我是严苛对待他,之前是南脀的母亲主要照顾他,相辅相成罢了。”南剑封说笑般打趣道。
“对了,今天恐怕是没有机会一睹南夫人的芳容,不过南脀少爷与我记忆里的南夫人复刻版相似,眉眼倒是酷似南总。”
南脀不禁先笑出声响来,“罗教授原来还是个漂泊民间的看相先生,您再仔细看看,分析分析我这个人。”
这话里话外的中华语言艺术,快要被南脀运用的炉火纯青。
罗文昌立马扶额接话,“通过观察面部与神态推断性格和运势,属于民事文化与江湖术数范畴,我一介寻常□□,刚刚多有冒犯南少爷。”
罗文昌扶眼镜的动作从南脀开始说话时,就没有停下的趋势。他一向训练自己的话术滴水不漏,今晚居然完美失策,并且愈演愈烈,罗文昌百思不得其解。这和研发药物消耗的细胞不是同一批,堂堂罗教授只能这样为自己找补。
真正于方寸之间,布全局之棋的主人公南剑封离开交椅,沉不住气的开口,“我看你的愈发没教养了,和长辈这样说话,罗教授可是你母亲朋友,而且今晚罗教授是客人。”
面对教训,南脀始终缄口不言,等到南父因临时商务电话需要短暂离开时,他才在罗文昌旁的位置落座。
“现代心理学与犯罪学研究数据表明,面部与性格存在弱关联,不足以准确预测命数和品行。”南脀解释道。
“您见过母亲旧时的模样,我只在老照片上留意过几次,宛若看到隔世的她自己。”每次只要提到有关南夫人的话题,南脀总能露出底色的忧郁气质。
“刚刚不是有意冒犯,您是我母亲的朋友,晚辈造次了。”谦虚有礼的态度让罗文昌惊叹,如同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博弈。
此时南剑封已经回到位子上,开门见山,“想必在座各位都了解此次相聚的目的,欢迎罗教授的科研团队加入我们新型药物‘芬托’的研发项目中。”
“研究院会尽力达到南总的预期,同步科研进展,汇报研发进度。”罗文昌边说边将手中的资料发放在来宾的手里。
其中一位合伙人奈不住性子问,“我想请问这个药物是什么用处的。”
“这位老总,研发资料信息只能透露到这里,其他部分是保密文件。”罗文昌解释道。
“反正有利益可谈,我们只管跟随南总的步伐,总不会掉队的”,另一位明显附和的语气,调动整个谈话的氛围。
“南总亲自紧跟的合作项目,不会出差错,我们还是相信南总的魄力”,又有人继续说着。
背景音还在持续骚动,后面流转的话都是些南脀最不爱听的了,所以大脑已经自动屏蔽。
现实就是如此,站在旁人的视角,剥取他们的记忆和印象,这些对话依旧是存在的。
等到恭维以及一点也都不务实务虚的词语都用尽,经过一番搜索枯肠,这群人才让空气流动停下来。
南剑封终于第二次开口,“这次的提案就交由南脀负责,大家是否有异议,没有的话,今天就到这里,感谢各位。”
果不其然,场下连一个字也没飘出来,一群人有序的离开桌面,含蓄的道别后,直到走出南家大院,议论声才此起彼伏。
“南家还是重视南脀的,前些年和南总闹得不可开交,如今还不是坐在同一席面上喝茶。”
“这你就肤浅了,血缘关系还是最牢固的,经久不衰的道理你还不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