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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（第1页）

“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，也从来没有留宿过任何人。”

裴虞静静听着，没有打断。等程栀说完，她才缓缓转过头，目光落在程栀有些紧张的脸上。

河边路灯的光线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。她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，形成一个极淡的弧度，声音比晚风还轻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视线重新投向河面，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一点：“我昨晚的话，也有些重。”

所以，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和解吗？程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些。她还想说点什么，关于那个未解的问题，关于她们之间模糊不清的现状。

“裴虞，我……”

“时间不早了，”裴虞却打断了她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，“明天你还要开店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未尽的话语卡在喉咙里，程栀看着裴虞已经转身往回走的背影，只好把话咽了回去，默默跟上。

在保安亭登记过后，车子停在程栀家楼下。程栀解开安全带，低声说：“谢谢你的晚餐，下回我请你。”

裴虞握着方向盘，闻此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，轻轻颔首：“好。”

程栀下了车，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。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，手里还拎着裴虞帮她打包好的鱼，直到感受到了一丝冷意，抬脚走进楼道。

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，光线不算明亮。她低头从包里翻找钥匙，正准备走向电梯，一个黑影突然从楼梯间的拐角处窜了出来，猛地挡在她面前。

程栀吓了一跳，后退半步，借着灯光看清面前这个人的脸，是她弟弟程杨。他脸色不太好，眼神躲闪，带着一股焦躁和不耐烦。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？

“姐，可算等到你了！”程杨语气急促，“给我十万块，我急用！”

程栀心头一沉，脸色冷了下来：“我没有钱。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
“你怎么会没钱？你都开店了！别骗我！”程杨上前一步，声音拔高，“我在学校惹了点事，把人家打伤了，现在对方家长要十万块赔偿，不然就要报警，我会被开除的！”

“程杨，你是个成年人了，闯的祸，自己负责。”程栀不想再跟他纠缠，绕过他想去按电梯。

程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，力道很大，带得程栀一个踉跄差点撞到墙，他倒是不客气，直言道：“程栀！你是我姐！你不能不管我！爸妈说了，你必须出这个钱！”

“放手！”程栀用力想挣脱，奈何程杨抓得死紧。争吵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，声控灯忽明忽暗，幸好这栋楼住的人不多，没有人出来看热闹。

“我没钱！你听不明白吗？”程栀又气又急，感觉手腕被攥得生疼。

“你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！”程杨死死拦在电梯前，面目有些狰狞。拉扯间，程栀手里的东西和包掉在地上，东西散落一地。

程杨看着散落的东西，又看看一脸决绝的程栀，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。

凭什么！爸妈都说了家里的钱全部都是他的，凭什么程栀不把钱给他！

他眼睛四处一扫，看到墙边放置的红色手提式灭火器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弯腰抄起那个沉重的金属罐体，朝着程栀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。

“既然你不让我好过，那就谁都别好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