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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（第2页）

临近五点，程栀和店员小何交代了几个特别注意事项。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。驾驶位的车窗降下，裴虞侧头看她：“上车吧。”

程栀拉开车门坐进去，车内依旧是她熟悉的香气。裴虞今天穿着款式简单的浅色针织衫和白色长裤，比起平日的正装，少了几分锐利，多了些许柔和。

“想吃什么？”裴虞启动车子，目光看着前方。

“我都可以。”程栀说。

裴虞没再说话，打了转向灯，汇入晚高峰的车流中。

车子最终停在一家装修雅致的江南菜馆门外。程栀看着熟悉的招牌，有些怔住。

这是她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，她很喜欢这里的清蒸鲥鱼和排骨汤。

裴虞已经下车，替她打开了车门。“走吧，我让老板提前留了位置。”

餐馆内部和前几年比起来没什么变化，服务生引她们到一个安静的包厢。裴虞很自然地拿起菜单，点了几个菜，都是程栀以前爱吃的，包括那道需要提前预订的清蒸鲥鱼。

等待上菜的间隙，气氛有些安静，但并不像之前那样令人窒息。

暖黄的灯光，轻柔的背景音乐，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茶香，都让程栀有种恍惚的错觉，仿佛时光倒流，回到了她们还亲密无间的那段日子。

“花店最近忙吗？”裴虞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口，打破沉默。

“还好，周末比较忙。”程栀回答，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。

菜很快上齐。裴虞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，话不多，但会偶尔帮程栀弄一小蝶剃了鱼刺的鱼肉给她，动作自然得像是一种习惯。

程栀默默吃着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，心里那股酸涩又柔软的情绪也在悄然滋长。

这和谐的氛围太具有欺骗性，让她几乎要忘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。

饭后裴虞去结账，两人并肩走出餐馆。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，马路对面的地铁口还有几家小摊贩。

“上车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裴虞说。

程栀道谢后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。今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，让她有点不想醒过来。

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，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。经过一座横跨河流的桥梁时，程栀看到桥下沿岸的公园步道亮着星星点点的地灯，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河面。

“能靠边停一下吗？”程栀忽然开口，“想去河边走走。”

裴虞偏头看了她一眼，没说什么，打了转向灯，在靠近公园入口的停车位停稳。

两人下车，沿着河边的护栏慢慢走着。其实程栀是想自己下来的，她没想到裴虞也会跟她一起下车。

晚风吹拂，带来湿润的水汽。步道上散步的人三三两两。

走了几分钟，程栀停下脚步，双手扶着冰凉的金属栏杆，望着对面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暗沉的水面上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埋着头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昨晚……我说让你留下，真的只是担心雨太大，你开车不安全。”她转过头，看向身侧一步之外的裴虞，夜色中对方的侧脸轮廓有些模糊，“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，也从来没有留宿过任何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