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圣殿的星穹顶下,星辉如流水般漫过玉石地面,泛起细碎的银波,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。清渊正站在星轨沙盘旁,静静的看着星澜,清渊的指尖掠过星澜袖角的刹那,星雀衔来的星羽正顺着气流飘落,他下意识抬手接住,那羽尖带着星澜身上惯有的清冷香气,像极了维度大战时,她挥剑划破混沌后,落在他铠甲上的星辉余韵。
他不动声色地拾了去,此刻正用灵力细细熨平那处微皱的衣料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“这圣殿的星茶,还是老味道。”绮浪捧着茶盏笑,目光扫过在座的人,“澜澈仙尊倒是舍得,把珍藏的‘流霜芽’都拿出来了。”
澜澈坐在主位,指尖转着茶盏,看向星澜:“阿澜喜欢喝这个茶,还记得吗?”
清渊正低头看着茶盏里自己的倒影,闻言笑了:“记得,星澜也喜欢我煮的安神茶。”他抬眼时,恰好对上星澜望过来的目光,他眼中的温柔像揉碎的星辉,见她看来,又飞快地转开视线,假装研究沙盘上的星纹,耳尖却悄悄泛起薄红。
星澜和清渊同时回忆起上次维度大战时,每天都在一起,并肩作战,互相扶持,的那些时日!
玄翎看在眼里,知道他们彼此在想什么,随即打断!
玄翎立即在星澜身侧坐下,将一碟星露糕推到她面前:“尝尝,比星栖阁的甜些。”
玄翎朝清渊看,心里在宣示这些时日是我在陪伴星澜,我和星澜有专属的传送阵,可以随时来看星澜,送关心和陪伴。
这些清渊都看眼里,心中抽搐一下!
寒霄坐在离星澜最远的角落,手里捏着盏冷茶,指节泛白。玦璃婚礼观礼时,他想站到星澜身旁,却见玄翎正替星澜整理鬓边的碎发,玄翎和清渊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,引得她笑眼弯弯,他那点心思便像被冻住的花,僵在袖中,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了。
“诸位若不嫌弃,便在圣殿多住些时日。”澜澈放下茶盏,目光扫过众人,“近日星轨稳定,正好一起看看天枢星的‘合璧奇观’,9千年才得见一次。”
绮浪立刻应道:“我自然要留下,给星澜做我最近新吃过得美食,再正好向星澜讨教新制的符纹。”
玄翎看了星澜一眼,见她点头,便对澜澈道:“我自然要留。”
清渊忽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了些:“星轨沙盘的星力近日有些紊乱,我……我可以留下帮忙校准,或许能让奇观看得更清晰些。”他说这话时,目光始终落在星澜身上,像是在说“只要能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,做什么都好”。
众人都应了,只有寒霄没出声。他看着星澜与清渊讨论沙盘上的星位,看着玄翎自然地替她添茶,看着澜澈将一块刚烤好的星饼递给她,忽然觉得自己像殿外的星砂,融不进这片带着暖意的星辉里。
“寒霄尊主不留下吗?”澜澈察觉到他的沉默,冰冷的开口问道。
寒霄捏紧了茶盏,茶渍在指尖洇开深色:“流萤谷的花该浇水了。”话一出口,便觉后悔——这借口拙劣得连自己都骗不过。
星澜抬眼看向他,目光里没什么波澜,却让他心口一紧。“流萤谷的花耐旱。”她轻声道,“合璧奇观难得,错过可惜。”
这是她万万年来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。寒霄愣了愣,袖中的奇花仿佛又活了过来,花瓣轻轻蹭着他的掌心。他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应了。
清渊趁着众人说话,已悄悄走到星澜身后,想替她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丝。但是星澜说话间自己拔开,只见那发丝如银河般璀璨,擦过她的指尖时,带着微凉的星辉,他看的心跳漏了一拍,面上却依旧平静,只低声道:“沙盘上的‘双星汇’,需要你的星辉引动才能清晰,等下……我教你怎么调。”
“好啊。”星澜转头对他笑,眼底的星海亮得惊人。
寒霄坐在角落,看着清渊与星澜凑在沙盘前,头挨得很近,清渊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,两人都没在意,只有他看得清楚,清渊每次碰过的地方,都悄悄凝了层极薄的仙泽,像是在替她隔绝沙盘的寒气。
玄翎忽然轻咳一声,将一碟刚剥好的星莲子推到星澜面前,正好隔开她与清渊的距离:“这莲子安神,你多吃些。”
清渊的手顿了顿,没再动,只是耐心听星澜说着什么,时不时点头,目光里的痴迷藏得极好,却瞒不过同样心思昭然的玄翎与寒霄。
绮浪看得有趣,凑到澜澈身边低语:“这圣殿的星茶,怕是要比平时更烫些了。”
澜澈无奈地笑了笑,看向星澜——她正被三人若有似无的关注包围,却浑然不觉,只专注地看着沙盘,指尖点出的星辉在空气中画出漂亮的弧线。他忽然觉得,留众人多住些时日,或许不是坏事——至少,阿澜脸上的笑意,比在玄墟境时多了许多。
寒霄终究还是没再起身,只坐在角落,看着那碟星露糕被星澜吃掉了大半,看着清渊替她记录星轨数据,看着玄翎不动声色地替她挡开过于灼热的星辉。他像个局外人,却又贪恋着这片刻的热闹,仿佛多看一眼,就能离她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
星穹顶的星辉渐渐转暖,将众人的身影染上柔和的金边。清渊替星澜理好散落的星轨图,玄翎递过新沏的茶,寒霄握着冷茶的手悄悄松了些——或许,就这样当个“外人”难道就一直当一个外人,做透明的存在?
澜澈立于天穹殿的玉阶前,指尖轻叩着腰间的星纹玉佩,目光扫过阶下等候的众人,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:“锦书。”
侍立在侧的锦书立刻上前躬身:“属下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