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毡长约六尺较宽大,褚景临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席地而坐,他敛去调侃正色解释,“帐篷不避音,我意外探听到,太子想要做手脚,这猎场如今猛兽被驱逐,危险的也只有山崖了。”
“所以你就去了崖下?”宛翎瑶不解,“习武之人都敢跳崖吗?”
“武艺再高也是血肉之躯,当然无法确保万无一失,”微顿,褚景临移开视线望着外面陡峭的崖壁,“我是绑着藤条下来踩过点,确定十拿九稳才敢这么做。”
竟谋划的如此周全?
想到云昙和兄长不知具体情况,宛翎瑶难免着急,蹙眉惆怅,“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,哥哥和缨缨怕是急得不行。”
“如今只能这样,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。”褚景临沉声安慰。
宛翎瑶不置可否,旋即问道。
“太子所图究竟是什么?”
对上她困惑不解的视线,褚景临斟酌猜测道,“太子目的或许不是你身上的某样东西,而是你的人,按照他设想中的计划,你身边无人可依靠,待那马发疯乱窜时,他及时出现。”
“我不是没这么猜想过,但京中皆传太子与太子妃少年夫妻伉俪情深,我每年除却宫宴基本见不到太子,他何时有的想法?”
再者,太子目的若真是他,去寻陛下赐婚不是更轻易?
“一切猜不透前,我们只能等,等到天要黑下来时。”
“等到事情闹大,按压不住,打乱太子全盘计划逼迫他去查马儿失控之因,迫他想法子洗清自己。”宛翎瑶顷刻间明白他的计划,补充后半句。
至于为什么天黑前,因女子名声极为重要,若是失踪整夜怕是会有‘失贞’之嫌。
山洞内没有日光照耀,有些昏暗不清,二人相距甚远彼此在休憩着。
一时间,沉寂无声。
“你这么做是为了我?”
不知过了多久,山洞内突然响起宛翎瑶清脆声音,打破沉寂,褚景临睁眼就看到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娇俏容颜,少女晶亮眼眸中遍布着打量与审视。
“你……”
她靠的有些近,褚景临喉结滚动下意识拉开距离,后背却撞上崎岖石壁,只能硬着头皮与她对视,放在膝上的手紧攥成拳,青筋暴起。
想都没想矢口否认,“不是为了你,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已。”
眼眸危险眯起,宛翎瑶细细打量一番没看出什么端倪,这才坐回自己位置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褚景临瞬间松了口气,额上沁出一层薄汗。
“不是想要给我下套就好,我还以为你又想筹谋些什么,让人防不胜防。”
褚景临身形一僵,呆滞看着她的背影,耳垂泛红。
他还以为,她是指……
无事可做最是难捱,察觉出她的无聊,褚景临索性寻了块石头挪到一旁坐下,将毛毡让给宛翎瑶。
“如果累了,就休憩一会儿吧。”
话落。
褚景临不再言语,阖眸闭目养神,他俊美面容在昏暗中仿佛笼罩了层阴影,有些看不真切。
宛翎瑶抿唇沉默以对,她想,孤男寡女共处本就于理不合,更遑论在男子面前休憩,简直是荒诞!
端着大家闺秀礼仪,她坐着一动不动。
哪成想,还未到一刻钟,腰酸脖子也痛。